“再則,魏國公府的小娘子,素來是養在深閨中的,朕多年未見你,哪裏能一眼便認出來呢。”
青漓撥開皇帝的手,又拿自己手指去戳他臉,譴責道:“——見色起意。”
“半是半非吧,”皇帝倒也不反駁,隻含笑道:“那時候,朕還不知你身份,隻自衣著打扮中猜度,該是勳貴出身的小娘子才是,便叫人去查。”
“你大概不知,”他語氣中也有隱隱的感歎:“朕聽陳慶回稟,說那是魏國公家的小娘子時,很是吃了一驚。”
“朕還問了陳慶一句,是哪一個小娘子,陳慶也覺玄妙,笑著答朕說,魏國公隻生有一位小娘子,便是陛下當初遇上的那位。”
“妙妙說,”皇帝低頭看她,眉目中全然是溫和笑意:“你我之間,算不算是有緣?”
也不等她回答,皇帝便繼續道:“第一次見你時,相隔並不遠,見你撥開花枝走出,比枝上桃花還要曼妙,那時朕便覺得,你合該是朕的女人,等真的明了你身份,才更覺因緣奇妙,際遇難言。”
“朕從來不信天意,那一刻,卻也覺命運昭昭——天下女子成千上萬,隻有妙妙一人,合該做朕的妻子。”
這個男人便是這樣,隻憑一張嘴,幾句話,便能撩撥的人心思浮動,情思蕩漾。
青漓心中甜蜜極了,卻忽的想到了另一處,瞪他一眼,道:“杏樹底下那回,才是第一次見呢,我叫你娶,你便應了,這樣輕而易舉——你說實話,是不是對著誰都會應?”
“怎麼會呢,”皇帝被小姑娘醋溜溜的語氣取悅了,低頭親她一親,語氣中也有了幾分追憶:“那棵杏樹……是母妃最喜歡的。”
青漓不意竟其中還有這一層關係,聞言便怔住了。
“我小的時候,她帶我去過許多次,喜歡的不得了,”皇帝目光中有些感傷,隻是望著不知名的地方,繼續道:“那時候,興安街還沒有被建起,那裏也沒有人家。”
“可是,等我在西北呆了好些年,返回金陵的時候才發現,那裏已經建成了新的街坊,連帶著那棵杏樹,也被圈進了別人院子裏。”
“母妃的誕辰是三月,那棵杏樹已經開花了,可是她的死畢竟與何家有關,先帝不許宮中設靈位祭祀,諸府中也無有祭奠,人都沒了,不知魂歸何處,居然連個念想的地方都沒有。”
“興安街地域偏僻,許多人家即使是置了府邸,也少有人居,依仗著自己身手,母妃誕辰那日,我孤身去了那家院落,想去看看那株她最喜歡的杏花。”
“等我到了地方,卻在杏花樹底,見到了剛剛燃盡的紙錢,一側還擺有桂花蜜糕,那是母妃生前最喜歡的。”
“剛剛見到時,我也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來——那時何氏族誅,我也被發配到西北,何等淒涼。何氏尚存時,與朝中勳貴門楣多有交情,可等我回京後,連願意與我說話的都沒有幾個,更不必說在母妃過世後多年,在她最喜歡的杏花樹下,誕辰那日為她燒紙,做喜歡的點心了。”
“再則,魏國公府的小娘子,素來是養在深閨中的,朕多年未見你,哪裏能一眼便認出來呢。”
青漓撥開皇帝的手,又拿自己手指去戳他臉,譴責道:“——見色起意。”
“半是半非吧,”皇帝倒也不反駁,隻含笑道:“那時候,朕還不知你身份,隻自衣著打扮中猜度,該是勳貴出身的小娘子才是,便叫人去查。”
“你大概不知,”他語氣中也有隱隱的感歎:“朕聽陳慶回稟,說那是魏國公家的小娘子時,很是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