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名可轉身,伸手去推車門的時候,北冥夜心裏真的有點慌,滿滿的失落浮在眼底,將他那份冰冷的氣息都掩蓋去了。
如果可以相逼,那是因為對方當時還在意,如果她真的不在意了,那麼逼她也就沒有任何意義。
除了能像一開始那樣,用強硬的手段將她留在身邊,兩個人就真的完全無法走在一起了。
可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隻要她心裏沒有自己,再強硬,兩顆心也始終天各一方。
所以,他真的慌,因為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她心中到底還有沒有他。
十六天,半個月……半個月的時間,她真的不再是當初那個喜歡著他,會為他擔心的丫頭了嗎?
習慣了拿煙的長指在腿上輕輕劃過,他隻是想要做個什麼動作來掩飾自己心裏的不安,再強悍的人當開始在意的時候,總會在某些時候變得特別脆弱。
當名可的指尖落在把手上時,北冥夜隻覺得自己身體僵硬,連呼吸都似要停止了,真的要走了,真的不管他。
但名可指尖才碰到車門把手,便停在了那裏,好一會她才長籲了一口氣,回頭看著他:“去醫院吧,我陪你去。”
……北冥夜說不出自己這一刻心裏到底是什麼滋味,剛才整個人還冷冰冰的,仿佛跌入了萬丈深淵那般。
現在忽然身體又暖和了起來,不僅暖和,還覺得滾燙滾燙的,如同掉入了火海中,被大火灼燒,他已經忘了接下來自己做了什麼,又或者是別人正在對他做什麼。
他隻知道懸在心頭那塊巨石終於安定下來了,而他的女人哪怕心不甘情不願,還是被他擁回到懷中,因為怕傷到他,在他懷中,她連掙紮都不敢。
在名可給佚湯打了電話之後,沒多久佚湯就趕了回來,將車門打開。
聽到車門解鎖的聲音,名可才想起來車門剛才是一直鎖上的,怪不得那男人那麼輕易說讓她走,事實上他從頭到尾就沒有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讓她走,她也走不出去。
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北冥夜卻隻能裝著看不見,把她腦袋摁在自己的臂彎裏,他別過臉,裝出一臉不在意的模樣,看著窗外的景致,不讓她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
如果這時候有人從車外把車窗搖開,認真看看他的眉眼,一定會發現北冥大總裁一個人偷偷在笑著呢。
車子在某家醫院的停車庫裏停了下來,接下來又是檢查,又是清理傷口,還要抽血,甚至打針……打針的時候,北冥夜明顯特別抗拒,但這破傷風針卻是一定要打的。
名可勸了好久,好不容易在答應了今晚留下來陪他之後,這家夥才總算願意把他高貴的小屁屁丟給男醫生。
但也隻允許把褲子拉下來一點,敢多拉半寸,他都會一記冷眼掃過去,嚇得人家差點連針都拿不穩。
這模樣,弄得名可和佚湯都有點哭笑不得。
男人看男人又沒什麼,一點點肉而已,哪有這麼小氣的人?
折騰了那麼久,總算在淩晨兩點多的時候安頓了下來,現在他人就睡在特護病房的病床上,正在吊著水,而他那隻大掌一直握著她的小手,未曾放開過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