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她悉心打扮自己,然後走進了正唐的周年慶宴會廳。
宴會廳會衣香鬢影,周惜年有些怯場,本能地去找薑漁。可薑漁沒找到,倒是碰到了多日未見的袁朗。
今天晚上,他穿著修身得體的定製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比起平時休閑的學生打扮,增添了幾分成熟。而他身邊正站著一位容貌俏麗身材高挑的女人,不,確切來說是女孩,即使她有刻意打扮,但周惜年看得出來,她年紀跟袁朗相仿。
女孩挽著袁朗的手,笑靨如花地跟他與其他賓客周旋。
周惜年此刻的第一反應是逃,可不等她轉身,袁朗一抬頭,就跟她四目相對。
隔著不遠的距離,兩人靜靜相望。這時,女孩也順著袁朗的視線看了過來,問他:“你認識?”
袁朗收回目光,視線落在女孩的臉上,麵無表情地說:“不認識。”
“不認識”三個字,周惜年聽得清清楚楚,明明這是她最想要的答案,可這一刻,她的心就像被千刀同時刺入一般,已經疼得麻木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離開的,反正腳步輕浮,直至走出酒店大門,她找到了一棵大樹,然後背靠在它身上,緩緩癱坐下來。
她不想哭、她不要哭,那是懦弱的表現,可她的眼淚太不爭氣了,迫不及待地湧出來,沒一會兒,她已經淚流滿麵。
不知道哭了多久,周惜年已經沒有眼淚了。刺骨的冷風吹拂而來,她身體的觸覺才開始恢複,她抬手戳了戳自己的手臂,然後扶著樹幹起來。
大概是坐太久了,她雙腳發麻,還沒站穩,整個人又往下倒,卻倒入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她抬起頭一看,袁朗的臉在她麵前放大。她大腦放空,顧不上思考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裏,她隻知道不能讓他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
她一邊伸手去擦臉,一邊把她推開,可她一推,他把她抱得更緊了,最後索性把她抵在樹幹上,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周惜年是有道德底線的人,袁朗沒有女朋友之前,她跟他上br床都行,可他現在有女朋友了,他們接吻,就是插足別人的第三者。
袁朗跟女孩手挽手的情景不停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似是一個惡魔一般,讓她拚命把他推開,但他好像把身體釘在她身體上一樣,她被禁錮得動彈不得。
她被動地接受著,慢慢地,她從氣憤變成委屈,眼淚沿著眼角掉了下來,滴在了他的胸膛上,熱燙、灼熱。
他激烈的親吻終於停了下來,但他的唇仍舊貼在她的唇上,一邊摩挲一邊道:“傻瓜,剛才那個是我表妹。”
周惜年整個人怔住了,袁朗這才稍稍離開她,得意又滿足地朝她笑,“真是死鴨子嘴硬,一個表妹就讓你破功,周惜年你就承認吧,你喜歡我,非常非常喜歡我。”
“混蛋、臭不要臉。”周惜年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被耍了,惱羞成怒地抬手去捶他。
袁朗隨她發泄,還大言不慚地說:“你就罵吧,反正更不要臉的事情還在等著你。”
床頭打架床尾和,冷戰了近一個月的兩人,最後在酒店的客房“大戰”了一晚上,和好了。
扭扭捏捏的周惜年這下算是被袁朗成功征服了,兩人誰都沒有說什麼,反正從第二天開始就正式交往。
袁朗還沒畢業,兩人剛確定關係就開始短距離“異地戀”,平時就你上你的學,我上我的班,等周五晚上就會合,要麼袁朗回順寧市,要麼周惜年跑省會。
反正在哪都差不多,憋了五天的需求都擠在了周末,他們所謂的戀愛,大多數都在公寓裏麵過。
雖然周母催得緊,但周惜年卻沒有在戀愛的第一時間告訴她,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裏,她跟袁朗將來有那麼一天會分手。
要麼是他厭倦了她這隻“老牛”,厭倦了她這張不夠驚豔的臉,要麼是袁母給她甩一張一億的支票,讓她離開他。
無論是哪一種,她都不去擔心了,及時行樂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即使他們沒有走到最後,她將來也可以在子孫麵前吹噓一下,奶奶當年第一個拿下的男人是多麼地出色。
不過,就算她不說,但一到周末不沾家這一點,讓周母很快察覺出異常。不顧她不是懷疑她戀愛了,而是懷疑她在逃避相親。
袁朗本來還不知道,直至一次周惜年在聽周母發過來的語音,被她不小心碰到外放,周母河東獅吼的那句“周惜年你明天不滾回來相親,以後都不用回來了”,被他聽到了。
“怎麼不跟你父母說我們戀愛的事情?”袁朗聲音平靜,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可周惜年心虛,低著頭不敢看他,結結巴巴地說:“我媽……很煩的……被她知道,肯定得寸進尺,天天催婚。”
“那我們就結婚。”袁朗理所當然地說。
周惜年一時被嚇愣了,但心跳還是激動地漏了兩拍,她擺了擺手,幹笑道:“別開玩笑啦……別的先不說,你才剛過21歲的生日,法律都不允許我們結婚。”
袁朗隻好暫時作罷,但往後他多次提出跟她回家或者帶她回家,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他雖然心有不甘,但也舍不得跟她吵架,一星期就見兩天,親熱都嫌時間不夠,哪裏還有時間吵架。
一轉眼,袁朗22歲的生日到了,這一年他大四,在幾個月後,他就要畢業了。
他生日這天不是周末,但周惜年跟單位請了假,趁他去學校的時候“埋伏”在他的公寓,等他回來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袁朗當然很喜歡她的這個驚喜,直接把她抱進臥室,等結束的時候,她已經累得眼睛在打架,但手指突然碰到清涼的東西,讓她清醒了幾分。
她抬起自己的手,就看到一枚熠熠發光的鑽戒被套在了無名指上,他擁著她,懇請道:“年年,我二十二歲了,嫁給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