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會遭遇各種意外,總會麵對各種選擇,總會承受各種痛苦。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活法,可每個人都會受到諸多現實的約束。
如果父母違背子女的意願,強製為他們規劃好了人生的路線,能說明他們不愛自己的子女嗎?不能。
可這條路,追根究底是需要子女自己走下去的。
洛檸不知道史曙的愛人在未來是否會聽從她父母的安排。可這一刻,她隻希望女孩能夠挺過丈夫死亡帶來的悲痛。
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好好的。
時間不會因為任何人的離開而停滯,這個世界迎來送往,每天都有許多人死去,每天都有許多人誕生。所以,人最需要把握的,是活在世上的每分每秒,珍惜當下。
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死亡,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脆弱,洛檸發現自己和溫瑜禮之間的感情又回溫了。
他怕她的情緒受到同事死亡的影響,每天都會提前下班到她單位來接她;回到家,他會主動給她做愛心晚餐;晚上睡覺時,他會緊擁著她給予她溫暖;有時,他會用他下頜新冒出來的胡子故意紮她的臉;有時,他會非常主動地送上脊背任由她的指甲蹂躪。
兩人之間某段時間的疏離,仿佛從未出現過。
這天晚上,溫瑜禮做了西餐,甚至還特意點了蠟燭。等到翻找他的酒庫時,他才發現自己珍藏的那瓶年代頗久的Le Pin不見了。
對此,洛檸非常自覺地交代:“被我倒掉了。”
“倒……倒了?”男人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紛呈。十幾萬的酒就這麼被倒了,好歹也給他留一口啊。
洛檸絲毫沒有察覺到男人臉上的怪異神色,繼續道:“一瓶酒而已,舍不得了?”
他不提還好,他一提她就覺得特別委屈。
她原本準備的浪漫晚餐,就因為他為了陪他的姨奶奶一家而付諸東流。她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他們還沒有結婚,所以他不準備將她介紹給他的親戚,她完全可以理解。可他一連好幾天陪著別人卻不回家,刻意疏遠她,減少與她的溝通……
那種感覺,說不難受是假的。
那瓶紅酒原本是為了準備兩人的浪漫晚餐而被她打開的,一半倒在醒酒器裏,另一半還留著。但後來她越想越氣,在他一直不歸家之後,她索性就將酒給倒了。
這會兒被他追問,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溫瑜禮哪知道這其中的原委?不過見她臉色不霽,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逆著她。
“舍不得倒不至於,隻不過如果能在酒被倒之前讓我稍稍喝上一口,我也就不會覺得那麼遺憾了。當時拍賣了兩瓶,早知道我就將兩瓶都入手了。”男人說這話時,語氣中滿是遺憾與後悔。
洛檸原本還板著張俏臉,聽他前麵說的話,臉色稍稍一緩。隻不過他最後那句,直接讓她神色一變。
“拍……拍賣?這酒是你從拍賣會上拍來的?”
得到男人肯定的答複之後,這一次輪到她的臉色精彩紛呈了。
十幾萬,就這麼被她給倒了?
折算一下也夠買一輛車了,在有些地方甚至都夠付一套房的首付了!
就這麼沒沒沒……沒了?
“溫瑜禮你是嫌錢多嗎?沒事弄這麼貴的酒回來做什麼?弄回來之後不知道好好珍藏嗎?你那酒窖私庫不知道上個鎖嗎?隨隨便便一拿就能夠拿到,還有沒有一點危機意識了?”
女人漲紅著一張臉,格外較真地將她的錯誤歸咎到他的頭上,如此理直氣壯,還真是……夠可愛的。
溫瑜禮忍不住輕笑出聲,迫不及待地將人拉到自己懷裏就吻了上去。
吻那兩片喋喋不休的唇,吻她那鼓起來的腮幫子。
吻著吻著,就變了味。
戰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她被他抵在餐桌上。明明他們是要品嚐晚餐的,結果她自己卻變成了那道餐點。
“溫瑜禮,你冷靜,你千萬別衝動。”她硬著頭皮推拒他,“這桌上還亮著蠟燭呢,安全至上,安全至上哈。”
男人格外順從地點了點頭,然後在她目瞪口呆中幹淨利落地吹滅了蠟燭,繼而將人直接攔腰一抱,轉移戰場到了他的主臥。
這一場持續戰讓洛檸精疲力竭。
等到結束,她就奔回了自己的臥室。
一進門,她就掩耳盜鈴般鎖上了門。
原以為男人會直接過來敲門,沒想到她等了好久也沒聽見他的動靜。
她料想著他應該是吃飽饜足了,所以才放棄折騰她了。
將自己丟到床上,她放空了大腦,隨即又似想起了什麼,爬起來翻動床頭櫃。
等到翻出一盒藥,她掃視了一眼窗邊鐵藝桌上的水壺和水杯。
水是冷的,她並不在意,就著冷水吃下了藥。
當她剛將水杯放下,臥室的門卻被打開了。
她猶如驚弓之鳥般望去,就見到了不請自入的溫瑜禮。
男人厚顏無恥地用鑰匙開了門,他另一隻手上還端著一個托盤。
“以前的你還懂得敲門,尊重我的隱私,現在的你倒是夠隨意的。果然啊,男人裝斯文裝紳士的時候既禁欲又尊重他人,一旦撕開那張偽裝的麵皮,就原形畢露。”
被她這麼一番言語揶揄,溫瑜禮倒是坦然得很。
“以前我也曾說過我的房間比較隱私,你最好不要輕易進入,不過我還不是任由你隨意出入了?同理可推,你的房間我也可以不請自入。男人對於自己在意的女人,是非常有原則的,有原則到可以隨意更改自己的原則。”
這番繞來繞去的歪理,還真是……特別有原則!
洛檸氣鼓鼓,懶得再和他多廢話。
溫瑜禮吃飽之後卻是心情極好,他端著托盤走近她:“先將晚餐用了補充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