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些被拐賣的孩子,尤其是被拐賣後人為弄殘疾要飯的孩子,謝允隻在電視上看過報道,以為這樣的人離自己很遠,他見過最過分的,也隻是普通人假裝孕婦或者殘疾人要錢,沒見過這樣殘忍的產業鏈。
謝允的手都有些發抖。
淩晨一點多,外麵傳來了喧鬧聲,是這個團夥的另外一群人回來了,二十三個成年人,果然一個都不少,他們還帶回來了十二個孩子,像趕豬趕羊一樣往屋子裏一趕,他們就坐在院子裏算錢。
“多少了?”
“今天有多少?”
“今天才兩千多。”
“就這點啊,果然小鎮上掙不到什麼錢,換地方吧。”
“先等等,把新來的那批貨弄好了再走,不然到時候找不到地方動手術。”
“就是這個麻煩,還得想把他們搞成什麼樣子。”
“要不這次統一一下,全部把腿砍了?”
“你是不是傻?全部砍腿,腦子稍微正常點的都知道有貓膩,不行不行,你們這幾天都好好想想。”
“弄瞎幾個吧,直接兩隻眼睛都弄瞎算了,這樣還好管一些,跑不掉。”
“全部弄瞎也不好,要是有人從他們麵前拿錢,他們看不到,吃虧的還不是我們?”
“那就一隻眼睛好看,再砍一條腿,這個比較合適。”
……
他們像是討論殺豬宰羊一樣討論著這些孩子們將來會變成什麼樣的殘疾。
謝允聽的腦袋都要炸了,他現在就想把這些人直接就地正法。
古代的刑罰更適合他們。
比如五馬分屍,或者千刀萬剮,最好送到妲己麵前,讓他們感受一下。
就在謝允要衝出去的時候,帝俊卻拉住了謝允的手,他輕聲說:“相信金蛋。”
謝允壓低聲音:“我知道。”
此時的金蛋正透過關不嚴的門縫打量著外麵的男人,這些人生的一般,就是走在路上不會被人多看兩眼的普通人,甚至還有兩個長著一張老好人的臉,和路人擦肩而過,誰也不知道他們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鬼。
確定了二十三個人都在場之後,金蛋才開始捏手訣,這是個昏睡訣,現在的金蛋也就隻會最簡單的。
孩子們果然在瞬間睡了過去,一點響動也沒有。
金蛋掰開抱著自己腰的女孩的手,她的臉上還帶著淚痕,髒兮兮的,金蛋伸出手,把女孩臉上的淚痕擦幹淨,然後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推開了小屋的門。
他轉頭看了小屋內一眼,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多個近三十個孩子,他們有些剛剛離家,有些早就被外麵的惡鬼磋磨的沒有人樣,金蛋忽然湧起了一股類似英雄情懷的感覺。
“怎麼走出來了一個?”
“這個是新貨嗎?怎麼少了隻手?愈合的這麼快?不科學啊。”
老劉笑嗬嗬地說:“是我找到的,就在鎮子上流浪,估計是哪個對家跑路的時候把他弄丟了,這個手術都做完了,也恢複了,我們都不會下本錢擔風險,白來的。”
“不過這個膽子還真是大,敢從屋子裏出來。”
老劉笑著說:“估計是之前的對家也沒怎麼管他吧,這種孩子都老實,就算沒人管也不會跑。”
不會跑的孩子很多,他們不認識路,也不認識人,加上又是殘疾,不知道自己該到哪裏去。
這種孩子是對讓團夥放心的,他們就像豬狗牛馬,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謝允和帝俊就站在金蛋的身後,金蛋忽然張嘴問話:“你們都沒有結婚嗎?”
二十幾個男人忽然笑了起來。
“這小孩怪有意思的。”
“當然結了,不然掙那麼多錢幹什麼?我還得養兒子呢。”
“是啊,我家閨女現在正是愛美的時候,沒錢怎麼給她買新衣服?”
“你別說,養兒子也不便宜,我兒子看中一雙球鞋,乖乖,了不得了,要一千多一雙。”
“我就不一樣了,我不打算結婚,掙的錢我自己花,就一個字,爽。”
“我也是,找什麼婆娘哦,找個雞就不錯了。”
金蛋忽然又問:“那你們怎麼不打算自己孩子的腿,讓他們來掙錢?”
這些人忽然啞了,過了幾秒才有人吐了口唾沫罵道:“小雜種,你們能跟我的寶貝兒子比?你們是什麼東西?就是小畜生,一輩子就是當狗的命!”
“要不是我們心腸好,你們早就被摘了器官死了,個狗雜種。”
他們越罵越起勁,好像他們真的認為自己是在做好事,不是他們的話,這些孩子早就死了。
金蛋看著這些人的樣子,心裏其實不太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金蛋的年紀太小了,他的世界非黑即白,他不能理解這些人為什麼能幹著壞事,卻又打著好人的旗號。
於是金蛋索性不想了,他捏了一個手訣,嘴裏念了一串咒。
這個咒是黃元教的,黃元別的不行,但咒術是真的厲害,就連趙公明都稱讚過他,一個人族能把咒術了解的這麼明白的,他也就見過一個黃元,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趙公明沒怎麼下過凡,沒見過幾個術師的原因。
院子裏靜謐無聲,二十幾個男人剛剛還振振有詞,現在卻安靜的跟鵪鶉一樣,一個個縮著脖子,雙眼木木呆呆,過了幾秒,他們就如同提線木偶一樣像院外走去。
謝允看了下方向,發現這群人的目的地是鎮上的派出所。
現在的金蛋已經明白派出所的職能了。
謝允問帝俊:“金蛋這是讓他們幹什麼去?”
帝俊:“隻是讓他們去派出所。”
帝俊笑了笑:“別擔心,我來給金蛋善後。”
於是帝俊伸出了一隻手指,他不用念咒,也不用比手訣,隻需要輕輕在空中一掉,一陣金光從指尖閃過,直奔那些渾渾噩噩走在路上的人。
金光每穿過一個人,那人就會瞬間變得麵黃肌瘦,有些是雙腿肌肉萎縮,隻能靠手臂在地上爬,有些是雙臂萎縮,支著兩條腿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