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金蛋拉了拉謝允的衣角。

謝允隻能強壓下急躁的心情,微笑著問金蛋:“寶貝,怎麼啦?”

金蛋扯扯自己的腰帶,衝謝允說:“我快喘不過氣啦。”

原來是金蛋給自己係腰帶,結果係的太緊,打了個死結,金蛋出不了氣了,又一直不好意思說,就憋到了現在。

謝允連忙半跪在地上給金蛋鬆腰帶。

小蛋還被金蛋抱在懷裏,小蛋委委屈屈地說:“爸爸,小蛋也要穿漂亮的衣服。”

謝允隻能親一口小蛋:“等小蛋破殼以後就能穿了。”

小蛋非常惆悵,用大人的口吻說:“哎,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破殼呢,心好累啊。”

緊張急躁的心情消失了,謝允被小蛋逗笑:“我們小蛋都有煩惱了。”

小蛋非常認真的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啦,我是大人啦。”

謝允:“還沒破殼的大人。”

小蛋委委屈屈地說:“也不是我不想破殼,殼太厚啦,破殼好累呀!”

金蛋表示:“破殼才不累,破殼很舒服的,破完殼之後就能親親爸爸和爹,還能自己走路了呢!”

小蛋哼唧了一聲:“哥哥是在炫耀!”

金蛋:“我沒有炫耀。”

小蛋:“你就是炫耀啦。”

金蛋不再跟小蛋爭執,畢竟現在金蛋也自詡自己是個大孩子了。

大孩子就是要比小孩子成熟一些。

謝允摸摸金蛋和小蛋頭,雖然小蛋全身都是一個觸感,不過姑且認為蛋殼頂部就是頭吧。

又等了半個小時,金蛋左右看看,問謝允:“爸爸,爹呢?爹怎麼還沒回來?你給他打電話了嗎?”

謝允欲哭無淚地說:“你爹那沒有信號,電話是打不通的。”

金蛋歎了口氣,很有雄心壯誌地說:“等我長大了,我就要讓爹去的那裏也有信號,我要去扶貧。”

旁邊的織女她們忍著笑,沒有去打擊金蛋的雄心壯誌。

到了十一點的時候,大家都進到房子裏去坐著了,裏麵擺著桌椅板凳,上麵也雕刻著花紋,不知道這次魯班是從哪裏找來的木料,比酒店用的看起來還要好,而且空氣中都是那股木質的香味。

謝允無所事事的和錢多聊天,真到了這個時候,謝允反而不急了,他耐心的等待著。

反正再急也沒用,要麼帝俊能趕上,要麼趕不上。

隻能看運氣了。

十一點五十。

帝俊還沒有到。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他們看著謝允烏雲密布的臉,十分識時務的閉上了嘴。

十一點五十五。

謝允的臉已經黑的可以扭出墨水了。

明明剛剛還覺得無所謂,果然還是有所謂的。

十一點五十九。

謝允站起來,剛想說:大家現在就可以回去準備吃飯,婚禮的事以後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金光在門口閃過,光芒刺眼絢麗,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等再次睜開的時候,那光芒才逐漸隱去,露出光芒中的那個人。

一隻大手抓住了謝允的胳膊,華光重新出現,謝允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他能感覺到自己靠著帝俊的胸脯,能感受到帝俊略有些急促的呼吸。

等光芒再次消失,謝允就帝俊終於以全新的穿著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他們都穿著黑色的廣袖長袍,這件長袍上沒有任何花紋,甚至連樣式都是最簡單的,可是謝允一穿上就有了一種奇特的感受,好像他在這一瞬間淩駕於萬物之上,心態的變化十分明顯。

帝俊拉著謝允的手,從門口一步步的走進來。

黑色的長袍在自然光下閃爍著華光,隨著光線的變化而變化。

並不耀眼,卻有種低調的華貴。

本來謝允還擔心自己短發穿這個回顯得不倫不類,但是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很平和,似乎並不覺得他這樣穿十分違和。

謝父和謝母坐在最前麵的位子,他們雙目含淚,但是嘴角還啜著微笑。

“我兒子結婚了。”謝母激動的抓著謝父的手。

謝父也很激動,口不擇言地說:“我兒子也結婚了。”

謝母:“……”算了,大喜的日子就不打擊他了。

謝父還在一旁抹了把眼淚:“但我們兒子,這回是嫁還是娶啊?”

謝母想了想,覺得按照地位來說,應該是自己兒子嫁過去,但是帝俊又沒有什麼家人,隻有一個弟弟,所以其實算是謝允娶了帝俊回來。

謝母繞了一會兒,差點把自己繞暈了,於是衝謝父說:“管他的,反正也是他們兩個過日子。”

謝父:“……你說的也對。”

禮金是謝母在收,她暗自算了一下大概收了多少,心裏已經樂成了一朵花。

這些錢都夠給謝允買輛好車了。

這場婚禮沒有主持人,帝俊拉著謝允,兩人站在最前方,謝允有些不好意思,他能感受到所有人投擲到自己身上的目光。

而且謝允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恍惚的看著這一切,忽然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隻是自己的幻覺,他其實隻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之後,他還是個要忙碌著找工作的應屆生。

“怎麼了?”帝俊看出了謝允的走神,低頭小聲問謝允。

謝允回神,朝帝俊笑了笑:“沒什麼,隻是有點緊張。”

帝俊捏捏謝允的手掌。

帝俊拉著謝允的手,兩人並肩而立,好像他們生來就該如此,身邊就該站著這麼一個人。

姍姍來遲,站在門口的太一張開了嘴,他低沉又充滿磁性的嗓音遍布這裏的每一個角落: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謹以永生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帝俊把戒指戴到謝允的手上,對謝允說:“普天之下,萬物如塵,唯你如骨如血,割舍不得。”

謝允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忽然發現自己是個文盲,明明知道帝俊在說什麼,但是自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隻能癡癡傻傻地說:“我也是。”

謝母已經激動的把謝父的手抓住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