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2 / 2)

柳條誠惶誠恐:“姑娘對奴婢有救命之恩,若非姑娘,奴婢造成了一副白骨。”當年她父母要把她買到樓子裏去,她不願意從家裏跑了出來,結果還是被父母追上了。要不是蘇清月於心不忍,買下了她,她現在還不定是個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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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將至,府裏已經陸陸續續地掛起了一些燈籠。等到了節日當天,點起來,便是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美景。

宋嘉禾帶著弟弟妹妹們紮了燈籠玩,做了一天,做到手酸。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幾位小祖宗,回到屋子裏就癱了,躺在暖和和的火炕上,由著小丫鬟給她按摩胳膊。

正舒服的昏昏欲睡,就聽見一道古怪的腔調:“吃飯啦,吃飯啦!”

宋嘉禾睜開眼,笑道:“可算是找回來了。”

青畫拎著一隻紅嘴鸚鵡進來,這還是幾年前宋銘為了哄宋嘉禾送來給她解悶的。養了幾年養熟了,便去了腳上的鏈子,哪想今天被宋子諺和宋子記哥倆一折騰,這小東西憤而離家出走。可把青畫急壞了,這小東西一直都是親自照顧的。

“幹脆再綁起來就是。”宋嘉禾開玩笑,哪知道青畫居然無動於衷,要擱在平日裏,一聽她要綁起來,還不得跳腳,這小東西就是被她給慣壞的。

宋嘉禾撐著腦袋望著臉色不大對的青畫:“你這是怎麼啦?誰惹你了不成,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青畫把手裏的鳥大爺遞給小丫鬟,讓他們帶下去,走上前幾步。

宋嘉禾挑了挑眉頭。

肚裏打了一番腹稿,青畫便一股腦兒將事情說了。

追那小畜生的時候,青畫也沒留意,等她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荒僻的林子裏,好巧不巧竟然遇見了柳條和戀秋在說話。

兩人之前的氣氛瞧著十分不愉快,斂秋怒氣衝衝,紛紛不平的模樣,還嚷著什麼當初不是說好了、反悔、一拍兩散什麼的。

青畫不敢靠的太近,所以聽得並不分明,可遠遠瞧著覺得奇怪的很,這兩人風馬牛不相及,怎麼會出現在這麼個荒涼的地方,還起了爭執。

青畫越想越是擔心,還是決定告訴宋嘉禾。

宋嘉禾麵上懶洋洋的神態一掃而空,她坐了起來,神色凝重。

斂秋是林氏身邊的大丫鬟,在林氏故去之後,院裏留下那些人,宋嘉禾與溫氏商量著遣散安頓了一部分。

勞苦功高的老人發還了賣身契和一筆不菲的銀子,讓他們離開買房置業。不過願意走的是少數,現在這世道,做豪門奴婢也比平頭百姓吃的好穿的好,行走在外也不用擔心地痞流氓。

斂秋也有機會離開,不過她不願意,他們也沒強人所難,就想把她安排到采買處做個管事。

長輩們房裏的貓貓狗狗,做晚輩都得敬著幾分,何況是長輩跟前兒得用的人了。斂秋好歹服侍了林氏這麼多年,怎麼著也不能委屈了,采買處出了名的油水多又體麵。

不想斂秋還是不肯,她隻想留在林氏原來的院子裏,免得破敗下來。

當時宋嘉禾還和溫氏感慨,這奴婢倒是個忠心的,遂成全了她,還特意給她加了月銀。

原該在衛國公府的人,卻出現在了承恩公府,這點倒好解釋。斂秋是家生子,老子娘都是承恩公府裏頭,可能是偷偷過來瞧家人了。這種事,下麵的人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是,斂秋怎麼會和柳條在一塊,看模樣還不是偶遇。

一個是已故主母的心腹,另一個是未來主母的親信,這麼兩個人居然給湊在一塊了,難道是要打探宋銘的喜好不成,可也不至於這麼偷偷摸摸的。尤其這話頭,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宋嘉禾沉吟片刻:“把斂秋給我帶過來。”馬上她又改了主意:“不用了,青書,你先安排人悄悄的去查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