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無法無天!以前還當她是個好的,不想私底下竟然是這幅德行。她以為她是誰!
“斂秋姑娘,這屋子可住的舒服。”
麵白如紙的斂秋抖如糠篩,緊了緊雙手,語無倫次地解釋:“嬤嬤您聽我解釋,奴婢在這收拾,累了,不小心,不小心就給睡著了。”
“姑娘不用跟我解釋,跟老夫人解釋去。”朱嬤嬤毫不留情的打斷她的話,這香都點上了,還說什麼不小心,哄誰呢,可真沒看出來這丫頭這麼講究,可惜了沒這命。
斂秋瞬間慘白臉,連連磕頭:“嬤嬤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老夫人素來重規矩,讓她老人家知道了,絕對輕饒不得他。
朱嬤嬤懶得聽她求饒,一個眼色下去,身後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便上前抓住斂秋。
斂秋嚇得魂飛魄散,後知後覺發現情況有些不對了,她隻不過是睡了下主子的床,就算要罰,直接交給少夫人處罰便是,何必要舍近求遠,鬧到宋老夫人跟前。還有怎麼會驚動朱嬤嬤,她倒像是有備而來,斂秋心悸如雷,隻覺得恐懼牢牢揪住了她的心髒:“嬤嬤,奴婢哪兒做錯了?”
朱嬤嬤冷冷瞥她一眼:“難道你心裏沒譜兒。”說著她懶得與她費口舌,直接團了一方帕子塞進斂秋嘴裏:“帶走。”
朱嬤嬤來了,朱嬤嬤又走了。
留下四個蒙圈的人,互相看看,個個神色灰敗,如喪考妣,說來她們也有一個知情不報的罪責。可她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斂秋在主子那頗有體麵,誰也不想得罪她,哪想朱嬤嬤會突然殺過來。
正懊惱著,管事嬤嬤來了,直接把她們下放到了莊子裏頭幹農活,任是如何哭求都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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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帶走的斂秋,嚇得兩腿彈棉花似的不住發抖,越想越是害怕。
等她被帶到溫安院,就見地上跪著鄭婆子,此外還站著一個陌生的男子,衣衫簡樸還打著補丁,一看就是窮苦百姓。
“就是這個姑娘,”被找來的藥店夥計仔細盯著麵如白紙的斂秋看了幾眼,確信無疑,對上首的宋老夫人道:“老夫人,一年多前,就是這姑娘來我們店裏抓藥的,她抓的藥不是方子,一個不好要吃出問題來,我,小的特意提醒她,反倒被她罵了一聲,小的絕對不會認錯的。”
隨著她的話,深埋在心底的記憶複蘇,斂秋霎那間褪盡的血色,隻覺得頭暈目眩,耳畔轟隆作響。
“我不認識你,我沒見過你。”斂秋矢口否認,牙齒上下打顫,全身的骨頭都哆嗦起來。
夥計生氣:“就是你啊,前年八月那會兒,你還罵我多管閑事來著。”
斂秋扭過臉,大聲反駁:“你認錯人了。”
夥計無措:“沒有,老夫人,小的絕對沒有認錯。”
宋老夫人冷冷的看著麵無人色的斂秋,卻是問鄭婆子:“鄭婆子你何時見過她買藥帶進府內?”
鄭婆子連忙道:“就是前年八月,那天發了中秋節禮,老奴記得清清楚楚。”還補充了一句:“斂秋還想瞞過去,被搜查出來後,整個臉色變了。”
斂秋悚然一驚,腦門上盡都是汗:“那是我娘給我準備的補藥。”
宋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厲喝:“事到如今,還在嘴硬。打量著我不能把你怎麼著不成。我有的是手段讓你開口,現在坦白,我還能饒過你的家人,真等我逼問出來,全家都得跟著你吃不了兜著走。”
斂秋臉色變成灰黑色,恐懼使得她每一根骨頭都在顫抖,她張了張嘴,卻又什麼都說不出話來,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朱嬤嬤帶她下去用刑,我看她能嘴硬到幾時,再把她老子娘賣到礦上去。”宋老夫人冷聲道,幾個奴才還收拾不了了。
“不要,”斂秋驚恐欲絕,隻有犯了大錯的奴才,才會被賣到礦場上的人去,那裏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宋老夫人指了指她:“不想害了家人,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看在你坦白從寬的份上,我還能夠從輕發落,否則別管我心狠。”
遍體生寒的斂秋崩潰大哭:“老夫人,是柳條,是柳條讓我這麼做的,這個方法也是她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