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秋恨林氏欲死。知道林氏活著,她就不可能得償所願。林氏死了,倒是還有可能。柳條承諾,若是蘇清月進了門,就抬舉她坐姨娘。
利益與仇恨蒙蔽了斂秋的雙眼,她管不了許多。她聽從柳條的建議,在林氏的藥裏加一些相克的藥物,讓林氏的病一點一點加重,半年後香消玉殞,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一個人懷疑林氏的死有蹊蹺。
斂秋痛哭流涕,不住磕頭求饒:“奴婢罪該萬死,不該鬼迷心竅,著了柳條的道,奴婢該死。”在她說出來的話裏,自然對自己做的事一筆帶過,重點放在柳條身上,她隻是個被唆使的可憐女子,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蘇清月主仆。
一番話,聽得宋嘉禾目瞪口呆,竟然還有這些原因在裏頭,林氏可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在她食言之後,她怎麼還敢把斂秋留在身邊,可真夠天真的。
還有蘇清月,知人知麵不知心,真不看出來她竟然敢有這樣的心思。
宋老夫人目光森森:“她答應把你抬房,你還真信了,你就那麼相信她能進宋家的門?”
在當時,斂秋隻能信,她滿腦子都是對林氏的恨和對宋銘的向往:“柳條說蘇姑娘已經有法子了,讓奴婢隻管放心。”
宋老夫人緊了緊手,難道宋子諺的意外真是她搗的鬼。
斂秋哭得上氣接不住下氣:“老夫人,十少爺墜馬肯定是他們幹的,有什麼事是他們主仆不敢幹的。奴婢被奸人利用,死不足惜,隻求老夫人放過奴婢家人。”
她知道事到如今自己死罪難逃了,隻求不連累家人。再讓蘇清月主仆不得好死,無論如何,她都要拉著這兩人墊背。
宋老夫人臉色難看,冷聲道:“讓蘇清月和柳條過來。”
朱嬤嬤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就把兩人帶了進來。
看見跪在地上涕泗橫流的斂秋之後,兩人神色一變。
蘇清月一臉愕然。
柳條瞳孔縮了縮,臉上劃過緊張之色,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留意著二人的宋嘉禾若有所思,主仆倆這反應怪有意思的。
蘇清月尷尬的想退出去,以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宋老夫人喊住了她,聲音淡淡的:“不用,就是專程找你過來的。”宋老夫人目光落在蘇清月臉上,緩緩道:“方才斂秋招供,是你收買了她,讓她謀害林氏,你許諾事成之後,抬她為姨娘。”
蘇清月臉色慘白,斷然否認:“她血口噴人,幹娘,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您知道我的。”
宋老夫人自認為了解她,可在她做了那麼多事情之後,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這幹女兒。
宋嘉禾發現蘇清月手指微微蜷縮,似乎很緊張。
“老夫人,奴婢說的話句句都是,如若不然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斂秋淒厲道,扭過頭仇恨的瞪著蘇清月,目光狠狠的釘在她身上:“是你,是你讓柳條花言巧語哄騙了我。”
柳條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喊冤枉:“老夫人明鑒,奴婢沒有。”她恨不能掐死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宋老夫人冷笑一聲,訛她:“沒有,可怎麼有人看見你不隻一次的偷偷摸摸和斂秋見麵,還給她銀子?”
冷汗刷的一下子滾了下來,柳條心慌意亂:“是,是斂秋訛詐我家姑娘,斂秋說我要是不給她銀子,她就四處散布姑娘欺負她,不把已故二夫人看在眼裏的謠言。”
“一派胡言,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啊,拉下去審訊,我就不信她還不老實。”宋老夫人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跳了跳。
蘇清月大急:“幹娘,不要,這其中定然有什麼誤會。”
“閉嘴!”宋老夫人厲喝一聲,冷冰冰的盯著倉皇無措的蘇清月:“別跟我說這事你一點都不知情。”就算蘇清月不是主謀,也不可能定點不知情。
蘇清月嚇得心髒差點停止跳動,自打她進了宋家,老夫人對她向來和顏悅色。
宋老夫人閉了閉眼,目光銳利的看著蘇清月:“殺人償命,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