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臉頰,覺得笑的有點兒僵硬。
“哎呀呀,什麼時候能讓咱們喝上喜酒啊!”宋嘉淇捏著嗓子模仿。
宋嘉禾瞪她一眼,反唇相譏:“等你成親可不就有的喝了,你莫著急,七嬸已經給你在找了。”
宋嘉淇跺腳:“說你呢,說你呢!”
宋嘉禾哼了一聲,大大方方道:“我反正就那樣了,有什麼好著急的,該著急的是你。”
宋嘉淇瞪眼,氣呼呼道:“討厭。”
姐妹兩鬥嘴間就到了花園,相熟的玩伴聞聲走了過來:“吵什麼呢,大老遠就聽見嘉淇咋咋呼呼的聲音了。”
“想姑爺了唄!”宋嘉禾聳了聳肩,一臉無奈。
“是該想了。”王博雅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她們這一群,可就隻剩下宋嘉淇了
宋嘉淇被鬧了一個大紅臉,一跺腳跑了。
引得眾人一陣笑。
宋嘉禾好笑的搖了搖頭,看了一圈沒發現舒惠然:“惠然沒來?”
“她都八個月了,該是不方便出門。”王博雅道。
宋嘉禾想想也有道理。年初舒惠然與韓劭原成親,沒兩個月就傳出了好消息。兩人都可說得上守得雲開見月明,老天爺還是不會虧待好人的。
而韓劭原成親後第三個月,宋嘉音便還了俗,不過她沒有進京,而是留在祖宅。理由是光頭太醜,她得養好了頭發再進京,可見四年的出家生活,依舊沒有磨滅她的愛美之心。
宋嘉禾忽然恍惚了一下,居然都已經過去四年了,前世她隻活了十七歲,可再過十幾天,她就要十八歲了,這輩子她總能壽終正寢了吧!
玩鬧之中,夜幕漸漸低垂,今天的重頭戲也快到了,婚禮同昏禮,是在黃昏時分舉行。
恰在此時,傳來一陣細微的喧嘩,略一打聽才知道,居然是皇帝親臨。皇家可不像尋常人家,兒子結婚,老父親要全程在場,在皇家,皇帝隻需要賞賜就夠了。
“大皇子夫妻一塊來的?”王博雅納悶,看向宋嘉禾的目光中帶著擔憂。大皇子複寵,對魏闕可不是好事。
宋嘉禾對她輕輕一笑。
皇帝那頭,輪不到她們去迎接,遂大夥兒繼續說笑,隻不過氣氛沒了之前的輕鬆自在。姑娘們不參與政治,可她們的命運卻與朝廷上的一舉一動都息息相關。
漸漸的鑼鼓嗩呐的聲音越來越近。
宋嘉淇興奮:“咱們去看新人行禮吧!”
宋嘉禾沒甚興趣,卻還是被宋嘉淇一把拖到了大堂。
大堂內坐北朝南的父母位上坐著眉眼含笑的皇帝,此時此刻看過去,他不像帝王,隻是一名父親。
大紅喜袍的魏聞一手牽著紅綾的一頭,另一頭在新娘手裏,鳳冠霞帔的新娘輕移蓮步,因為紅頭蓋遮擋了視線,所以隻能慢慢前行。
“待靖王迎娶表妹時,想來父皇也會親臨現場。”
宋嘉禾聞聲轉頭,就見莊氏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
宋嘉禾靦腆的笑了笑。
“兩年不見,表妹風采更勝當年。”莊氏含笑道。
宋嘉禾道:“您過獎了。”這好端端的湊過來,宋嘉禾直覺不太好,岔開話題:“新人要拜堂了。”然後裝出一副要找好位置觀禮的模樣,往旁邊走。
“一拜天地!”喜娘響亮中充滿了喜悅的聲音響起。
新人轉過身,麵對大門,魏聞突然頓了頓,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尋常,他馬上就要二十,短短幾年內經曆了母親過世,長兄被廢,胞妹圈禁,這些打擊早已將他身上的少年稚氣消磨幹淨。
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他很清楚,就像他知道,不遠處的那個女子是他三哥未過門的妻子,他一眼都不能多看。
“二拜高堂。”
新人再次旋過身,跪在大紅蒲團上,對著上首的皇帝緩緩下拜。
就在這一瞬間,盈盈下拜的新娘毫無預兆地撲向滿臉欣慰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