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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般不妥。”擔任正副婚使的恪王與安紀元躬身勸阻,哪有皇帝親自迎親的,曆朝曆代都沒這先例。
魏闕笑了笑:“朕的妻子,自然該由朕親自迎回宮。”旁的女子都是由丈夫親自迎娶回去的,便是遠嫁,男子也得到城外活碼頭上等著。輪到暖暖,自然也不能例外,否則豈不遺憾。
安紀元耿直道:“可萬沒有這樣的規矩。”
“規矩都是人定的,今兒起加上這條規矩。”魏闕含笑道:“自古民間娶妻,皆要親迎於戶,朕為萬民之表率,更該以身作則。”
安紀元愣了愣。
邊上的恪王悄悄拉拉他衣袖,勸過一回就行了,再勸下去就是沒眼色,反正是迎娶原配嫡妻,又不是姬妾,沒必要在這兒上綱上線的,好歹是大婚日。
思及此,恪王心道,皇帝真夠狡猾的,要是前幾天說出來,少不得還有大臣要據理力爭了,可這節骨眼上,誰也沒這麼傻,上來觸黴頭,也就安紀元這個直腸子。
不過安紀元是直腸子,卻不代表他傻,要不也不能做到尚書令。
魏闕笑看一圈眾人:“既然眾卿家都無異議,那麼咱們出發吧。”
祭拜過天地與祖宗之後,一幹人乘車前往衛國公府。此時天天才大昕,時下婚禮都在黃昏時分舉行,可皇家是例外,因為之後的儀式太多複雜,黃昏迎接親時間上趕不及。
衛國公府裏,宋老夫人握著宋嘉禾的手隱隱囑托,說的動情處,眼底有水光浮現。哪怕嫁得近,可宮闈深深,祖孫想時常見麵也不容易。就是到今天,宋老夫人也是不大滿意魏闕的,誰叫他是皇帝,害得她不能給孫女撐腰,也沒法三五不時的見孫女兒。
“祖母,我會常常回來看您的。”宋嘉禾柔聲安慰,她可是和魏闕事先說好的。
宋老夫相信孫女有這份心,可規矩擺在那兒,孫女兒想出宮哪那麼容易。
看出宋老夫人不信,宋嘉禾也不多說,說得再多也不如行動來得實在。
“老夫人,姑娘,陛下親自來迎親了。”青畫喜出望外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宋老夫人一驚,不敢相信:“皇帝來了?”
滿臉喜悅的青畫歡快道:“來了,來了。”皇帝親迎,足可見對她家姑娘的重視,也給了宋家莫大體麵,青畫豈能不高興。
宋老夫人喜形於色,欣慰地拍了拍宋嘉禾的手。
宋嘉禾嘴角微微上揚,眼神明亮,仿若發著光。
喜氣洋洋的衛國公府因為魏闕的到來,寂靜了一瞬,等他們反應過來,再看宋家人的目光不由多帶上幾分羨慕和尊敬,能讓陛下親自過來迎接,陛下對宋家姑娘的珍愛可見一斑。
這一回是沒人敢鬧新姑爺的,誰也不覺得自己脖子上有兩個腦袋。
魏闕十分順利地跨過衛國公府大門,進入內院,來到降舒院門前。
這還是魏闕第一次靠近降舒院,女子的閨房,哪怕他是未婚夫也不得靠近。
他覺得這院裏的樹格外綠,花格外紅,草格外青,一切看起來都十分美妙,美妙地讓人心曠神怡。
就連壯著膽子在門後要求他作‘催妝詩’的宋嘉淇,魏闕看來也格外可愛。之前他做了準備,可惜那些人還不如個小姑娘膽子大。
魏闕含笑道:“……催鋪百子帳,待障七香車。借問妝成未,東方欲曉霞。”
宋嘉淇這才勉勉強強的給他開了門。
宋嘉禾緊張的捏了捏手心,微微抬眼望著越走越近的魏闕,看清他眼底喜悅與驚豔之後,宋嘉禾突然間鎮定下來。
鳳冠華服,國色天香。
“暖暖,我來接你了。”魏闕看著她的眼睛,目光裏漾著細細密密的情意,籠罩著宋嘉禾。金色陽光灑在他身上,襯得他俊美非凡。
宋嘉禾輕輕彎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