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禾捧了瓜子兒,在邊上看熱鬧。閑著沒事就逗宋嘉淇,既然那麼討厭他,那她讓魏闕把丁飛調出京城。
宋嘉淇咬著下唇不說話,宋嘉禾心裏樂得不行,這小兩口還真能鬧騰。
事實證明,丁飛還能更鬧騰一點。在宋嘉淇麵前做小伏低,他也沒忘了給未來老丈人當牛做馬。
老丈人看女婿,那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他越殷勤,七老爺越看他像大尾巴狼。
宜安縣主這邊卻是截然不同,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丁飛父母雙亡在宜安縣主看來不是短處,而是優勢,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說話直來直去,還受不得委屈,隻怕跟長輩處大好。若是嫁給丁飛,完全沒有公婆妯娌姑嫂的問題。
魏闕對丁飛這個師弟向來照顧有加,也算是有背景的。
能力上,三年前南征討伐吳夏,丁飛嶄露頭角,立下功勞。
越盤算,宜安縣主越是滿意,七老爺哼哼唧唧要鬧脾氣,被宜安縣主幾句話嗆了回去,什麼時候輪到他當家作主了。
行了,父母那一關就這麼過了,眼前隻剩下一個難關也是最大的難關需要攻克。
宋嘉禾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專門派了個宮女盯著那邊的風吹草動。
丁飛與宋嘉淇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一出接著一出的好戲連環登場。
宋嘉淇赴宴時隨口誇了一句慶雲班的花旦唱得好。丁飛居然學著人家的裝扮,在七老爺正月宴客那天粉墨登場。他那破鑼嗓子,別人唱戲是要錢,他唱戲是要命。
據說,台下的人都傻了!
如此種種,不勝枚舉。
宋嘉禾聽得嘖嘖稱奇,怎麼也沒想到沒心沒肺的丁飛這麼豁得出去,扭頭就對魏闕幽幽道:“我覺得我當年虧大了。”她居然沒趁機折騰人,失策啊失策。
魏闕失笑,用新冒出來的胡子紮她臉:“你想怎麼折騰我?”
宋嘉禾一邊躲一邊笑:“自然是冷酷無情的拒絕你,讓你傷心讓你哭。”
魏闕佯怒,輕輕在她臉頰上咬了一口,壓著嗓音道:“我倒是更想讓你哭。”
都是夫妻了,哪裏還不明白,宋嘉禾酡紅了臉打他。
“陛下,丁參將求見。”
宋嘉禾推開魏闕:“還不快去,說不得就是來找你幫忙出主意的。”
魏闕這才放過她,理了理她的鬢角:“我馬上回來。”
“嗯,去吧!”
這一回宋嘉禾猜錯了,丁飛不是來搬救兵,是來請聖旨的。
“嘉淇答應嫁給我了。”尾音都快飛上天,一張臉上全是毫不掩飾的狂喜,丁飛沒大沒小地對魏闕道:“快點,快點,把賜婚聖旨給我,免得夜長夢多。”
魏闕往後靠了靠:“你不是來騙聖旨的?”這才多久,半年而已。
丁飛不樂意了:“你是我師兄嗎?”
魏闕淡淡道:“就因為朕是你師兄,才有此一問。待會兒朕讓皇後召宋家八姑娘進宮問一問,再賜婚也不遲。”
丁飛悲憤了,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嚴重的侮辱,正打算義憤填膺一把。
“還要不要聖旨了?”魏闕涼涼一句。
丁飛就像一隻泄了氣的青蛙:“要!”所以他忍,他不在乎賜婚,可宋家在乎這份體麵。
宋嘉淇很快就進了宮。
宋嘉禾要領著她去逛花園,宋嘉淇驚恐地看著她圓滾滾的大肚子:“六姐,咱們還是算了吧。”她姐快足月了,隨時隨地都能生。
宋嘉禾不以為然的搖搖手:“禦醫說了,越是這時候越要走動走動,到時候生產更順利。”
宋嘉淇隻得小心翼翼的扶著她慢慢走。
“你和丁飛進展如何了?”一句話就問的宋嘉淇羞紅了臉,她雖然大大咧咧,可到底是姑娘家,被說起這種事哪能不害羞。
宋嘉禾笑了笑,拍著她的手道:“之前他進宮了,再次懇請陛下為你們賜婚。”
宋嘉淇腳步一頓,臉更紅了。
徒然間,宋嘉禾生出一股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今年你十八,歲數也到了,你若是還滿意他,咱們就把這婚事定下來,也了了七叔七嬸一樁心事。”
宋嘉淇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低著頭不敢正眼看宋嘉禾。
宋嘉禾好笑的搖了搖頭,使了一個眼色,就有人悄悄的前往上書房報信。
“丁飛這人難得的赤子心腸,是個良人,好好跟他過日子。”宋嘉禾溫柔地看著宋嘉淇。
宋嘉淇眼眶微微發酸,她虛虛的抱著宋嘉禾:“六姐,你放心,我會很好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