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薑誘的餘光注意到了樓梯的轉角慢悠悠地晃出了一道身影。
她嘴裏還在唱著,目光卻是已經望了過去。
這一看,她目光就移不開了。
巧不巧,正是一身校服的池斂從樓下走上來了。
與此同時,池斂不經意間往上抬的目光與薑誘的目光猛地撞在了一起,他倒是沒有停下腳步,大長腿漫不經心地往上走。
下一秒,薑誘唇角勾起,桃花眼裏的輕佻毫不消減。
池斂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又要作妖了。
正如池斂想的那般,薑誘那好看的指尖下一刻就離開了許純純的下巴,轉了一下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麵無表情走上來的池斂,食指指向他。
她繼續沒有唱完的歌,眼睛緊緊地盯著池斂那雙淺灰色的瞳眸。
“親愛的,別任性,你的眼睛——”
“在說我願意。”
池斂:“……”
這是池斂第一次聽薑誘唱歌,他如果注意起一個人來,放在這個人身上的注意力是放在平常陌生人身上的好幾十倍……
他將歌詞盡收耳裏。
知道她歌詞裏的意思,也知道她還在緊緊地看著自己的眼睛,但是池斂還是沒有移開眼。
“哇哦。”薑誘眼裏笑意盈盈,“霸總你眼神好堅定哦。”
“一看你肯定在內心呐喊——‘我願意’。”
池斂:“……”
旁邊目睹他們兩個一冷一熱對話的許純純都為薑誘捏了把汗,她知道池斂不是個好惹的人物,平常不經意的一個眼神都能把人凍成冰雕。
不過許純純沒跟池斂對視過甚至是一秒,因為在池斂的世界裏,似乎旁人跟空氣沒什麼區別。
許純純看了一下越來越近的池斂,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能把薑誘給掀到外太空去。
她剛想伸手拉一下薑誘,告訴她別鬧了。
結果,池斂在離薑誘兩層階梯的地方停下。
許純純這次仔細地看了池斂的眼睛,他淺色的眼睛顯得清冷單薄,那層冷冽的陰寒卻隱匿了起來,一點兒攻擊性都沒有。
許純純感覺氣氛有點微妙,立馬收回了要去拉薑誘的手,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出現在這裏,順過薑誘手裏的掃把後連忙離開了樓梯間。
這下樓梯間隻剩池斂和薑誘。
兩層階梯之差,薑誘平視著池斂。
“霸總,我娶你回家好不好?”薑誘那宛若花瓣的桃花眼彎了一下,像被風掠過了一樣。
池斂:“……”
默了一會兒後,他平淡道:“好好說話。”
薑誘忽然伸手,向他探去。
她那瑩白的指尖朝自己慢慢襲來,越來越靠近自己的眼睛,池斂一動不動,任她胡鬧。
薑誘指尖如願地搭在了他桃花眼的眼尾上。
“霸總,你不應該說,你願意嗎?”
池斂:“……”
“你看,你的嘴應該學學你的眼睛,多麼誠實堅定啊,眼神都寫滿了我願意。”
池斂聽著她胡說八道也不阻止她,她的指尖還流連在他的眼睛上,微微地掃了掃他的長睫。
池斂倒是淡定,微顫了僅僅一下眼睫就波瀾不動了,隻是灰色的淺瞳裏暗湧過一瞬即逝的不明情愫。
薑誘也注意到了,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那停留在池斂眼睛上的手,手腕驀地一緊。
緊接著,擒住她手的池斂猛地朝她靠近。
薑誘呼吸跟著一滯,那好看的五官離自己越來越近。
忽然,他停了下來。
薑誘片刻前的囂張輕佻已經不見了,她眨了眨眼,隻需他靠近自己一點,心髒就狂跳。
池斂聲音沉淡。
“你老師是誰。”
與他的一貫的風格一樣,疑問句都能說成陳述句,而且,這次還帶著點命令的意味。
薑誘腦子都不靈光了,根本沒去想他話裏的深意,就算想了……也想不出來……
薑誘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每次池斂真的霸道起來,她真的招架不住,很容易就被他撩得心跳砰砰,而且與她平常妖豔賤貨的形象不同……會害羞……
薑誘目光定在他的眼睛上,半晌擠出了一個字:“你。”
這似乎是池斂想要的答案,他直起了身子,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他確定地道:“你,剛才對老師不敬了。”
薑誘愣了一會兒後,覺得不敬這個詞用得不好。
“哪裏是不敬?這是在表達我對老師你的愛慕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