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池斂來說,陸漌衡是他極其尊重的兄長,是他為數不多關係好的人,毫不排斥。
相處久了,陸漌衡也把池斂當成了弟弟一般,一直很照顧。
迄今為止,陸漌衡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池斂的人了。
“新朋友對你的心理有很大幫助。”陸漌衡突然道。
池斂聽了他這句話後,抬頭,眸裏閃過一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訝異,一秒後眼波立馬重歸平靜。
池斂想起,剛才陸漌衡進教室找他的時候,看到了他在看薑誘的書……
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陸漌衡的眼睛。
池斂點頭:“嗯。”
他自己也無比篤定,在這些來到畔城的時日裏,薑誘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他很多,改善了他的心理狀態,比這三年裏任何一個狀態都好……
***
後來陸漌衡又跟池斂說了一會兒話,薑誘在陸漌衡下樓的時候從樓梯門跑了出去,躲在走廊裏……
薑誘回教室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手裏還握著兩瓶水,這兩瓶水剛才是冷凍的,現在塑料瓶子外壁早已滲出了水珠,將薑誘的手心淌得一片濕濘。
繞進教室後門的時候,薑誘的視線便黏在池斂那孤獨冷漠的身影上。
他似乎從來都不需要朋友,遇見他第一麵,他便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薑誘走到池斂桌邊,將水往他桌子上輕輕一放,水漬繞過她在瓶子上留下的手印,順著外壁落下,淌上桌麵。
正在看書的池斂覺察到聲響,緩緩抬眸。
薑誘居高臨下看著他,眼神完全沒了往日的神采,然後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一向冷靜自持的池斂心裏一滯,以為她受什麼委屈了,聲音沉得可怕:“你——”
“我沒事。”薑誘一直能很準確地抓到池斂的心理,她趕忙回頭說,“跳舞跳得太累了。”
池斂不疑有他:“嗯。”
他目光落到她另一邊手中的水瓶上,忽然伸手,撈過薑誘手中的水。
指尖觸過她微微發涼的手。
池斂將她的水拿了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上瓶蓋,稍稍一擰,將瓶蓋擰鬆了,然後遞還給薑誘。
薑誘剛才聽了那番話後,已經知道池斂過去或許發生了些什麼,現在看他一眼,都覺得像是有一根小針往心尖上紮了一下,而他除了性子冷一點,根本看不出來他心裏生過一場病,現在,還總這麼寵她。
薑誘將水接了過來。
“我自己能擰開的。”她說,“不難擰。”
池斂沒說什麼,而是抬手,胡亂揉了一把她的頭發。
薑誘鼻子有點酸。
薑誘忽然伸手,緊緊攥住了池斂的手。
她不想讓池斂看出情緒。
薑誘強裝鎮定,幾秒後,無比直白道:“霸總,我今晚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
池斂:“……”
她為什麼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現在在學校……得忍……
他右手輕按住她的頭,把她朝教室前方給轉了過去。
“你能不能想點別的……”
“不能!”薑誘立馬回過頭,“我時時刻刻在肖想你,難道你不知道嗎??”
池斂:“……”
……
下午放學後,薑誘依舊到舞蹈室排練。
回來的時候,教室裏除了池斂之外,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趴在桌子上,眉目冷冽好看,雙眸闔著。
薑誘走到池斂身邊,微微彎身。
“池斂,我們回家了。”
池斂睡覺一向不深,薑誘一說話,他稍稍遊離的思緒就被拉了回來。
池斂朦朦朧朧睜開眼。
薑誘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裏,窗外黃昏的光照了進來,給她鍍上了一層絨絨的光圈。
驀地,很少笑的池斂微微勾了唇角,雖然嘴角揚起的弧度很細微,但足夠讓人震撼。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
薑誘隻覺自己突然被他壓了下來。
與此同時,池斂抬起頭,唇迎向她。
兩個人的唇頃刻間猛地貼上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般。
薑誘感覺到唇瓣上的柔軟,然後那股柔軟漸漸透出一股力量。
啵――
池斂無比響亮地親了薑誘一口。
薑誘完全愣住了,池斂很少有這麼主動的時候,也從來沒親她親得這麼大聲……
心髒砰砰跳。
池斂見她發愣到不聲不響,若即若離觸在她唇上的唇輕輕地碰了碰她的。
薑誘感覺他的氣息熱熱地噴灼在唇上。
下一刻,他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剛醒時慵懶的沙啞。
“我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