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刻,薑誘才恍然大悟過來,池斂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接電話的原因。
肯定是在通往法國的飛機上。
她沒敢再看下去,整顆心都是涼的。
她知道發生這樣的事兒會對池斂產生多大的影響,所謂的前程似錦很有可能頓時間就會變成一片廢墟。
薑誘手還在抖著,退出微博後,明知道池斂不會接電話,薑誘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
毫不意外,聽筒裏傳來的還是那個冷冰冰的女聲。
擔心、害怕、緊張、焦急、難過……
各種情緒在薑誘的胸腔裏翻滾著,就快要把心髒撐破。
想見他,真的很想見他。
雖然知道幫不上什麼忙,至少她不會給他添麻煩,但就是想見到他安然無恙的樣子,
薑誘焦急地坐在沙發上,明明隻是看了一個新聞,但她卻已是覺得這房子裏悶躁得她快要受不了了。
不知在沙發上焦躁了多久,某一刻薑誘倏忽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奔家裏的木板旋轉樓梯而上,朝自己的房間跑去。
***
十三個小時的時長,長距離飛行,飛機終於降落在法國某一城市的機場。
淩晨的法國燈火依舊璨爛,天空隱隱泛出沉沉的深藍。
薑誘身上套著件薄開衫,出機場後拉著行李箱走在淩晨的街道上,微微的風拂過,帶著濕意。
薑誘一直相信每一座城市都有它自己獨特的味道,她鼻翼微翕,感受著這座池斂生活過好久的城市裏的空氣。
相較於白天,出現在薑誘周邊的人稀稀零零。
十幾個小時前薑誘要上飛機的時候聯係過池斂,但池斂的手機依舊是關機狀態。
還好她的英語口語勉強能湊合,雖不會說法語,但也安全到達了法國。
雖然知道池家總公司的地址在哪兒,但薑誘還是沒有貿然過去,她估計白天的時候,CS公司裏肯定一團亂,警察在,記者估計也堵在外頭。
現在已經是淩晨,也不知道池斂還有沒有在公司。
街邊的店鋪緊閉,薑誘覷著旁邊有一家咖啡店外有露天桌椅,便拉著行李箱走了過去。
薑誘把行李箱放在旁邊,在藤椅上坐了下來,她拿出手機,準備給池斂打電話。
昨天是因為在飛機上才關機,現在應該開機了吧。
薑誘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當聽到聽筒那邊傳來讓薑誘覺得略顯久違的嘟嘟聲時,她那顆一直沉甸甸的心在此刻終於稍微釋放了一點重量。
但池斂並不像往常一樣那麼快接起電話,隨著一聲一聲的嘟嘟聲在耳邊響起,薑誘的心情又再次焦急了起來。
就在薑誘以為通話快要自動切斷的時候,那邊接通了電話。
然而,悄無聲息。
薑誘試探性地喚了一下。
“池斂。”
半晌,那邊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由於池斂接電話這件事讓薑誘一陣高興,他嗓音裏那絲微不可察的疲憊薑誘完全沒察覺到。
“池斂!”薑誘又喚了他一聲,“我來法國找你了,剛下飛機,你現在哪兒啊?地址給我,我過去找你。”
那邊瞬間沉默。
薑誘等了幾秒,發現那邊還是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她又輕聲喚了一聲。
“霸總。”
就在這一刻,薑誘聽見那邊陡然間冷下來的嗓音,猶如本就寒涼的湖麵,瞬間結上了一層冰霜。
“回去。”
薑誘愣了一瞬,呐呐問道,聲音細小。
“你怎麼了?”
電話那頭又是沉默了幾秒。
就在薑誘以為池斂要直接掛斷通話的時候,下一刻池斂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自喉嚨深處傳出的聲線壓抑著一股不知名的情緒,低沉到可怕。
“再也不要來找我。”
隨著池斂話落,薑誘耳邊傳來連續的嘟嘟聲,他切斷通話了。
薑誘的心霎時間涼了下來。
異國他鄉,一陣酸意緊接著爬上了她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