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扭頭朝旁邊的清鈴吩咐道:“清鈴,你讓人送一盆熱水過來吧,我想洗漱一下。”

清鈴畢竟是楚王的人,對楚王府應該是熟門熟路,這事交給她,免得其他人初來乍到,使喚不動府裏的人。

清鈴自然答應,一開門,便瞧見有六個丫鬟正等在門口,明顯是領了差事,專門過來伺候楚王妃的。

清鈴倒也不需去其他地方找人了,目光落在最前麵的丫鬟身上,交代道:“王妃要洗漱,你去打盆熱水送進來。”

新房外麵的丫鬟畢恭畢敬地應聲著。

清鈴安排好後,便進了屋,向江言稟告道:“王妃,熱水等會就能送到。”

江言聽言,伸手指了指自己頭上那沉甸甸的珠串,開口道:“那你們現在先幫我把頭上的東西給取下來吧。”

清鈴和雨竹答應後,一起站到了江言的身後,幫江言把頭頂上那些精巧的發飾給拆下來。

周婆婆聽清鈴喚自家小姐為王妃,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一秒,才想起自家小姐如今已是楚王妃,身份早已不同以往,自己以後也得跟著一起改口了。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道拍門聲:“王妃,奴婢過來送熱水了。”

周婆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連忙出去開門,一個低眉順眼的小丫鬟端著熱水等在外麵,周婆婆招呼道:“你進來吧。”

周婆婆則是進了裏間,江言頭上的發型繁瑣,如今還隻拆到一半,便道:“小姐……”話一出口,周婆婆就發現了不對,連忙改口,“王妃。”

周婆婆叫了十幾年的小姐,如今突然要改口了,自然很不習慣。

江言聽出了周婆婆的不適應,笑了笑,寬慰道:“周婆婆,無論你叫我什麼,都不礙事的,不用這麼拘束。”

周婆婆此時也站到了江言的身邊,開口道:“還是得盡早改口,免得以後出了門,我要是還稱呼你為小姐,到時候要惹人笑話的。”

江言心知周婆婆說得對,畢竟她現在成了楚王妃,這一舉一動都有人看著,許多事還是得按規矩來,以免落人口舌。

思及此處,也就不再勸了。反正她和周婆婆朝夕相處多年,也一直把周婆婆當做是自己的長輩,如今隻是一個稱呼而已,自己要是繼續勸,反倒顯得兩人生分了。

待把頭上的東西一一取下來後,江言頓時覺得頭輕了不少,趕緊去外間把臉上的妝給洗了,整個人才徹底活了過來。

江言在房裏稍事休息,沒過多久,便有人往屋裏送了不少酒菜,都是楚王提前囑咐好的。

江言用膳的時候,楚王還在外間招待賓客。他在外麵雖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樣,不過總有那膽子大的人,尤其是那些軍中的將士,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自然要好好報複一番。

眾人嘴上一連串的吉祥話,楚王哪有不喝的道理!

楚王的酒量其實很一般,不過因為喝酒從不上臉,就算是醉了也不發酒瘋,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這才給人一副酒量深不可測的既視感。

眾人鬧了許久,眼看楚王毫無醉意,隻得無奈放棄,放楚王回去了。

江言這個時候早已用完飯,周婆婆昨晚上由於太過興奮,一夜沒睡,所以早早打發周婆婆回去休息了,隻留了清鈴和雨竹兩人陪她。

江言眼看四下無人,打探起了今天過來的賓客。

清鈴畢恭畢敬地答道:“王妃,今日楚王大喜,所有在長安城的王爺和皇子都過來了。”

江言思忖片刻,問道:“陛下可來了嗎?”

清鈴搖了搖頭,補充著:“不過林公公替皇上傳了口諭來了。”

江言一頓,心知皇上今日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病情怕是不容樂觀。

剛說到這裏,外麵便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江言整了整自己的衣擺,端坐在床沿上,下一秒,便聽到外間的大門被人給推開了。

楚王大步邁入新房,直直朝裏間闖了進來,身後本還跟著不少伺候的小廝,在外間便止了步。

江言抬眸一瞧,見楚王兩眼不似以往那般清明,便知他恐怕醉得不輕,趕緊起身過去扶他。

她一靠過去,便聞到了楚王那渾身的酒氣。

江言不禁皺眉,埋怨了一句:“這是喝了多少?你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嗎?”

楚王一進來,便得了江言的埋怨。雙臂一撈,將江言整個人抱在懷裏,語氣頗為委屈:“今天是我們的大喜之日,你還要說我……”

江言此時也覺出自己剛剛這話破壞氣氛,連忙哄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你了。”話畢,趕緊把楚王扶到床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