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卻睡不著,江言好好的心情就這麼煩躁起來了。
楚王自然察覺到江言的異樣,稍稍起身,將一直背對著自己的江言翻了個麵。
立馬瞧見此時的江言雙眸緊閉,濃密的睫毛在之前就已經被淚水給沾濕了,此時黏連在一起,臉上更是有著極為少見的脆弱之意。
楚王看得心頭一軟,疼惜地將江言抱得更緊了一些,輕聲問道:“怎麼了?”
江言身體不舒服,語氣中便不由自主地帶著些許怨氣,要求道:“我要回家!”
楚王聽得一怔,待反應過來後,不假思索道:“以後這裏才是你的家。”
這話顯然並沒有讓江言的心情好受一些,她如今隻覺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再加上精神也快到了爆發的臨界點。嘴唇一扁,雙眼雖一直是闔上的,不過眼尾卻落了淚。
楚王看了頓時慌了神,連忙去幫她擦眼淚,追問著:“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這不是我的床!”江言滿肚子委屈,不滿地控訴著。
楚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床不合江言的心意。但現如今天色太晚,這個時辰回去搬床明顯不現實,等床送來了,天色恐怕也早就亮了。隻能退而求其次,哄道:“那你在我身上睡。”話畢,直接將江言抱起,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
這樣的姿勢,其實兩人都不太舒服,不過對於現在的江言來說,還是有些用處的,沒過多久,她的呼吸就慢慢均勻綿長起來。
楚王也累了,聽著江言清淺的呼吸聲,睡意也很快襲來。
兩人相擁而眠。
次日,清鈴眼看快到卯時了,新房裏還沒有動靜,擔心會耽誤等會的進宮請安,隻得在新房外拍了門,小心提醒著:“王爺王妃,該起了。”
江言現如今是楚王妃,按照規矩來說,新婚的第二日是得進宮向皇上等人請安的,不過因為她昨夜睡得晚,所以此時並未聽見清鈴的催促。
楚王倒是聽見動靜了,卻也舍不得叫江言起床。
往常這個時辰,他早已起床開始練武了。不過此時因為有美人在懷,也開始犯起了懶,不願起床了。
江言依舊維持著昨晚上的姿勢,腦袋枕在楚王的肩上,睡得十分安穩。
江言的長發都泄在楚王的脖子上,刺的他發癢,忍不住伸手幫江言把長發攏開一些。
楚王一開始動作,倒是把江言給弄醒了。
江言還未清醒,便覺得身子不爽利,又覺得自己現如今趴著的地方不平坦,難受地直皺眉。
門外的清鈴等了片刻後,忍不住再次催促道:“王爺?王妃?你們可醒了?”
江言此時倒是聽見清鈴的聲音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入眼,全是一大片鮮豔的紅。再抬頭,便看到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嚇得心中一突。
楚王見江言醒了,一臉饜足地抱著她翻了個身,將江言壓在身下,討好地去親江言的唇畔:“言言,你醒啦?”
楚王的舉動,重新喚起了江言身上的不適。又發覺自己和楚王的身上並無衣物蔽體,頓時回過味來,臉上漲紅,靈活地往床榻深處鑽了鑽,手指緊緊地攥著被子,脫口而出道:“臭流氓!”
楚王一大清早就挨了罵,又見江言躲開他,不樂意地說道:“我們現如今是夫妻,本就不分彼此。”
江言此時羞於見人,哪還管楚王在說什麼,隻將被子卷在自己的身上,眼不見為淨,連腦袋都給蒙住了!
門外的清鈴終於聽到屋裏傳來說話聲,試探地問道:“王爺可是醒了?奴婢進來了?”
楚王應聲道:“你們進來吧。”
江言聞言連忙將腦袋從被子裏鑽了出來,因為太過著急,聲音都險些破音:“不可!”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們先在外麵等一會。”
門外的清鈴隻得收回了自己剛準備推門的手,楚王此時也一臉莫名地望著江言。
江言見楚王還搞不清狀況,更是氣急。從被子裏伸出一截白晃晃的手臂,頗為惱怒地指著床榻下那糾纏在一起的貼身衣服,又擔心被門外的人聽去,壓低了嗓子說道:“這要是讓她們瞧見了,像什麼樣子!你趕緊下去收拾收拾。”
楚王得了江言的指使,也不囉嗦,剛準備掀開被子下去,再次被人阻止。
江言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從床榻的角落裏摸出一件裏衣,直接扔到了楚王的身上:“你怎麼都不知道羞的?趕緊把衣服穿好。”
楚王可憐兮兮地“哦”了一聲後,老實按照江言的吩咐,套上裏衣後才下了床,將地上的衣物胡亂撿起,一股腦地塞在床邊的凳子上。
之後也不用江言繼續指揮了,徑直去旁邊的衣櫃拿出江言的貼身衣物,好聲好氣地送到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