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歌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很多,睜開眼的時候,就見春弦已經在寢殿之中忙碌了。
瀾歌掀開被子下床來,笑著道:“這麼早。”
春弦轉身過,笑著對瀾歌遞上一方麵巾,道:“陛下,先梳洗一下吧。”
等瀾歌接過麵巾,並對春弦點了點頭,春弦一拍手,立即就有六個近侍,手捧各種器具,魚貫進門來,對著瀾歌,齊齊躬身行禮。
春弦光明正大地進入流雲殿不過一個晚上吧,就把她這些近侍給調教起來了?
瀾歌嘴角抽搐,看了眼笑容依舊微笑得體的春弦,將疑問全都吞回肚子裏,默默坐下,任由近侍收拾自己。
不得不說,經過春弦調教的近侍,用起來果然順手了很多。
一刻鍾之後,近侍們就做完了平日裏需要兩刻鍾才能做完的事情,並且——瀾歌看著銅鏡中精神煥發的自己,不僅搖頭歎息,就連質量都提升了不少啊!
好想和北辰謹搶春弦,怎麼辦……瀾歌揮手讓近侍都退後服侍,笑容異常溫柔地看著春弦,道:“北辰謹把你分配給我了嗎?”
春弦微笑著搖搖頭,道:“主子等著和您一起用早膳。”
意思是說,春弦隻是起了一個鬧鍾的作用?
瀾歌麵上的笑容更加溫柔了,幹脆起身拉著春弦的手,道:“春弦啊,你覺不覺得,北辰謹交給任務都太瑣碎了,並不能體現出你的價值?”
春弦垂下眼瞼,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能讓主子驅策,就是屬下的價值所在了,哪有什麼瑣碎不瑣碎的呢?”
撬牆角失敗+1。
瀾歌淺笑著將這個話題帶過,道:“帶我去見北辰謹吧。”
春弦淺笑著落後半步跟在瀾歌的身側,時不時伸手為瀾歌指引一下方向。
繞過一個長廊,走過一條花徑,瀾歌越走,越覺得這個地方很眼熟,等到看見不遠處的花牆時,才猛然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她昨天從密道中出來的地方嗎?
就在瀾歌腳步遲疑的時候,北辰謹從另一條花徑的拐角處走出來,對瀾歌笑道:“我也對那個地方很好奇。”
瀾歌頓時緊張起來。
北辰謹朝著她走來,示意春弦先去準備東西,邊道:“我找人試了一下,若是不知道具體機關是什麼,就沒有辦法打開它。”
瀾歌不自覺舒了一口氣。
北辰謹走到瀾歌身邊,抬手,拉著瀾歌的手,帶著她往另一條花徑走去:“今天天氣很好,我就讓人在花園中設置早膳。你看如何?”
瀾歌看著北辰謹挺拔寬厚的脊背,腦中不自覺回想起昨天自己毫無形象地抱著北辰謹嚎啕大哭,不僅哭花了妝容,還把一向愛潔的北辰謹哭得衣衫淩亂、色彩斑斕,並且還拒絕回去完成剩下一半的訂婚典禮……
越想,瀾歌越覺得心虛,此時就算北辰謹提出要改造原國王宮,她都不敢說什麼,更何況隻是更改一下用早膳的地點?
瀾歌用力搖頭,乖乖跟在北辰謹的身後,走出花徑,才看見,和她一起用早膳的,不僅僅是北辰謹,還有薛青染、護明、海格裏希、屈非,甚至原傲都來了。
地上鋪著兩層的墊子,中間擺著各色的食物,每個人麵前都有一個小火爐,可以用來熱菜,每個人都席地而坐,一副野餐的架勢。
“這是……”瀾歌有些驚訝,跟著北辰謹走過去的同時,忍不住問道。
北辰謹扶著瀾歌坐下來,自己坐在她身邊,笑道:“昨天出了那種事,最難過的應該是你,我們有責任,給你一個美好的回憶。”
薛青染輕哼了一聲,道:“如果你想要,鳴霄閣也可以為你舉辦一次訂婚典禮,倒不用這些王族來假惺惺。”
瀾歌立即淚眼汪汪:“伯伯……”
薛青染和護明都有些尷尬。
瀾歌轉向護明,隔著一個人還伸手過去摸了摸護明的腦袋,柔聲道:“你永遠是我的弟弟。”
護明小臉微紅,看著瀾歌,用力點了點頭。
因為瀾歌的動作,而被迫後仰的海格裏希不樂意了,直接將瀾歌的手捏著收回來,道:“老子也有出力,你就什麼表示都沒有啊?”
瀾歌沉默片刻,麵上帶出了一絲鄭重,道:“我有件事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北辰謹眉頭微皺,立即想到了那個很是怪異的花牆,還有那天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白風,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但在瀾歌尋求同意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北辰謹快速恢複平靜的、甚至是溫柔的表情,點了點頭,道:“好。”
瀾歌這才緩緩舒了一口氣,道:“我要去煌曄。”
北辰謹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而海格裏希卻像是驟然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砸暈了一般,生平第一次傻乎乎地張著嘴巴,完全失去了語言功能。
薛青染不置可否,和護明對視一眼,隻是淡淡道:“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