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箬溪午睡起來還有點迷糊,聽到這勁爆的消息,被徹底嚇清醒過來,“死了沒有?”
“沒死,被人救了下來。”巧桃道。
宋箬溪輕舒了口氣,薑明紅討厭歸討厭,但是罪不至死。
打婢罵妾可視為平常之事,但是薑明紅是嫡妻,被鄴孝良這樣暴打,她自覺顏麵盡失,沒臉見人,萌生了死意,她這樣是既可憐又可悲。
“五夫人的氣性也太大了點,鄉下人常說,娶到媳婦買來的馬,由人騎來由人打。要是被男人打一頓,就尋死覓活的,鄉下的農婦都死光了。”紅綃嘖舌道。
“五夫人又不是鄉下的農婦,臉皮子薄。”綠袖把羊奶羹遞給宋箬溪,“少夫人,已經不燙,可以喝了。”
宋箬溪接過碗,把羊奶羹喝完,蹙眉問道:“五公子知道這件事了嗎?”
“五公子已經這件事了,已回院子了,還召了良醫過去。”巧桃道。
“夫人有沒有過去?”
“夫人沒有過去,打發周媽媽過去的。”巧桃搖頭,“賓側夫人沒有過去,也沒有打發人過去。”
“少夫人是不是打算過去看五夫人?”蠶娘問道。
“我要是過去看她,她一定會認為我是去看她笑話的。”宋箬溪神色淡然,“還是勞煩奶娘帶兩枝人參過去看她吧。”
歐陽氏笑道:“能為少夫人跑腿,是奴婢的福氣。”
宋箬溪讓香繡取鑰匙開了庫房,挑出兩枝上好的人參,用大紅的錦盒裝著。
歐陽氏換了身衣服,帶著兩個小侍女,過去看薑明紅,進門就聞到一股藥味。
薑明紅半躺在床上,臉上蒙著麵紗。鄴孝良坐在屋內,麵色平靜,看不出喜怒。歐陽氏給兩人行禮請安,表明來意,把裝著人參的錦盒呈上。
鄴孝良笑著起身道:“大嫂有心了。”
歐陽氏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準備離開,一直沒出聲的薑明紅突然開口道:“歐陽媽媽,勞你回去幫我遞句話給毓嫻嫂嫂,請她明天過來一趟。”
鄴孝良回頭,目光陰冷地盯著她,沉聲問道:“你請嫂嫂過來做什麼?”
“我在房裏養傷,不能出門,請嫂嫂過來聊聊天,解解悶,難道不可以嗎?”薑明紅這話說的理直氣壯,並不覺得這麼說有什麼不妥之處。
歐陽氏目光閃了一下,還沒說話,鄴孝良笑道:“歐陽媽媽,她病得糊糊裏糊塗,在說胡話,媽媽不必在意,請慢走。”
歐陽氏欠了欠身,往門外走去。還沒出門就聽到鄴孝良冷冷地道:“薑氏,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讓登瀛城的少城主夫人過來給你解悶。”
歐陽氏腳步未停,徑直離開,回到漱玉院,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宋箬溪。
宋箬溪無語了,這個薑明紅還真是不值得同情,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都落到那步田地了,還針對她。
這天晚上,鄴疏華回來的很晚,宋箬溪已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他躺在她的身旁,熟悉的味道縈繞鼻尖,也不睜開眼睛,手腳並用地鑽進他懷裏,嘟囔問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吵醒你了。”鄴疏華輕輕抱住她,歉意地道。
“我本來想等你回來的,等著等著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宋箬溪在他懷裏蹭了蹭。
鄴疏華親了親她的臉,笑道:“沒關係,你困了就睡,不用等我。”
“小順子說你出城去了,你去城外做什麼?”宋箬溪問道。
鄴疏華遲疑片刻,道:“去見了一位遠道來的朋友。”
宋箬溪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你身上有酒味。”
“去喝了幾杯。”鄴疏華笑,拉了拉被子,“很晚了,睡吧!”
宋箬溪打了個嗬欠,沒有再多問。
鄴疏華癡癡地看著她純淨的睡顏,久久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