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鄴疏華牽起她的手,把她帶上了馬車。
回到城裏,先去澹寧居,宋箬溪看到薑明紅從馬車上下來,健步如飛,鄙夷地撇嘴道:“裝病偷懶。”
第二天,午後,薑明紅過來時,宋箬溪正坐在房裏繡花,聽到通傳,皺了皺眉,道:“請五夫人進來。”
薑明紅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繡架上繡了一半的鴛鴦戲水,勾唇笑道:“毓嫻嫂嫂和華大哥,還真是夫妻情深啊。”
宋箬溪眸光微閃,神情冷淡地問道:“五夫人來我這兒,有什麼事嗎?”
“過門是客,嫂嫂不會吝嗇的連杯茶都不給我喝吧。”薑明紅笑道。
“五夫人請坐,香朵,上茶。”宋箬溪對薑明紅的來意,有些猜不透,兩人已經算是撕破臉皮,連麵子上的情都不必有了,她突然跑來要做什麼?
薑明紅在椅子上坐下,雙手疊放在身前,低眉斂目,狀態優雅。
香朵很快就把茶水和點心端了上來,和蠶娘等人站在一旁伺候,沒有退出去。
薑明紅抬眸掃了眾侍女一眼,端起茶杯,小口地抿著,沒有說話,似乎在打腹稿。
宋箬溪也不出聲,妯娌倆人就這麼沉默地對坐飲茶。
一盞茶眼看見了底,薑明紅放下茶杯,問道:“你是怎麼做到?”
宋箬溪被問得莫名其妙,放下茶杯,“什麼怎麼做到的?”
“你是怎麼做到獨占夫君的寵愛的?”薑明紅道。
宋箬溪被這句話給逗笑了,挑眉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獨占我夫君的寵愛?”
“男人納妾是天經地義的。”薑明紅理直氣壯地道。
“你既是這麼認為的,那就該做個寬宏大度的正室,和董氏蘇氏好好相處啊。”宋箬溪嘲諷的冷笑道。
“你進門快一年,還沒有身孕,你應該主動為夫君納妾才對。”薑明紅沒辦法把董佳婉和蘇念錦攆走,為了達到心理平衡,必須得讓鄴疏華也納妾,到那時,她就不信,宋箬溪還有閑情逸致繡什麼鴛鴦戲水。
“我夫君納不納妾,與你有什麼關係?”宋箬溪覺得薑明紅不可理喻,臉色微沉,“這天下可沒有弟媳婦插手管大伯子房裏事的規矩。”
“你這麼善妒的女人,既不賢惠淑德,又不寬宏大度,憑什麼這麼好命?憑什麼我們的遭遇這般的天差地別?”薑明紅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沒說兩句話,性子又急躁起來。
宋箬溪皺了下眉,眸中閃過一抹厭煩,冷聲問道:“你憑什麼跟我比?”
薑明紅仰起頭,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我憑什麼不能跟你比?我哪點比你差?”
宋箬溪心中不爽,輕蔑地看著她,也懶得措詞,直接道:“我是我夫君千裏迢迢從閩國求娶來的,而你是千裏迢迢送上門來的。”
不說嫡庶之別,不論家世門第,不談容貌品行,僅一求,一送,一字之差,就已足夠說明兩人之間的差距。
薑明紅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胸口起伏不定,眼眶微紅,隱有淚光閃動。
宋箬溪暗歎了口氣,耐著性子,出言指導她,“薑明紅,我們是妯娌,我不是你的競爭對手,你沒有必要一直跟我較勁,跟自己過不去。我的日子,是我過出來的。你的日子,看你怎麼過?不要整天怨天尤人,尋死覓活,那對你沒好處。”
“我用不著你來教我。”薑明紅恨聲道。
宋箬溪算是長見識了,世上還真有這麼不知好歹的人,對她的憐憫之心蕩然無存,輕嗤一聲,端起茶杯,麵色微冷地道:“我沒那閑功夫教你,來人,送客。”
聽到送客兩字,薑明紅站了起來,冷冷地道:“宋氏,你不要太得意,等你人老色衰的時候,有你哭得時候。”
“那也比剛成親就哭好。”宋箬溪毫不留情地還擊。
“我們走著瞧。”薑明紅狠狠地拿眼剜了宋箬溪一下,拂袖而去。
“神經病!”宋箬溪罵了一聲,此時她並沒有想到,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薑明紅,第二天,去衛國送兵器的人被押解回來。
鄴孝良得知忠衛被抓,沒有抵賴,坦然承認是他所為。他本想一力承擔下來,可是沒想到賓家人的把小賓夫人也供了出來。
鄴繁知道小賓夫人參與此事,麵沉如水,內宅的事,又需要鐵血整頓了,命人去傳召小賓夫人過來,沉聲問鄴孝良道:“賓家與你有什麼關係?需要你這般的維護?”
鄴孝良一怔,小賓夫人雖是他的生母,但在禮法上,賓家與他是沒有關係的,昭平縣主的娘家才是他的外祖父家。
鄴繁冷冷地道:“由此可見,你從未將你的嫡母視為母。”
鄴孝良低下頭,他無話可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