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啾啾循聲掂著勺子走到客廳,看到兩人,沉默幾秒:“你們幹什麼呢。”
“……”
“嫂子~”
十分鍾後。
毫無例外,程雋的口糧又被克扣了將近一半。坐在飯桌對麵的孫禹一個接一個的純肉餡小籠包吃得不亦樂乎,眉開眼笑,完全忘記自己過來本是打算說正事的。
“哎呀你的手藝真好!”
“多謝誇獎。”
阮啾啾翹起唇,看著他大快朵頤,選擇性忽視某隻滿臉寫著不愉快的大型生物。
孫禹吃完了早飯,腆著肚子,正準備同程雋商量公司新開發的工程一事。他還沒來得及張嘴,程雋在他茫然的目光中端著碗筷走到廚房,係上粉色的圍裙,開始日常洗碗打卡。
孫禹目瞪口呆:“……”
阮啾啾:“你還想吃點什麼?我去洗點水果吧。”
背後一道殺機畢露的冷冷一瞥,孫禹腿軟了半截,忙不迭地擠出笑說:“不不,嫂子你坐著,我去洗我去洗。”
阮啾啾哪能讓客人洗,孫禹差點給她跪了,哭喪著臉說:“求你了,嫂子,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吧!”
阮啾啾:“……”
怎麼搞得好像她在虐待別人一樣。
孫禹跟程雋進書房聊了很長一段時間,更多的時候,是孫禹說,程雋低頭翻項目企劃,說好還是不好。
阮啾啾有些沒趣地回到臥室。
《如夢令》再次上線,和一開始的心情早已大不相同。幫派裏,華容碧影退了遊戲,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隱約有人提起,說城南大神好像和碧影不打算訂婚了。
現實中究竟怎麼回事,也隻有當事人才知道。
城南舊事:已經處理好所有事,謝謝。
啾啾啾:這是你自己的決定,不必謝我。
林洛南為這件事和家裏人吵了一場,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頭一次忤逆父母的意願,搬了房子,決心自己發展。
至於徐碧影,阮啾啾不再關心她的行蹤。故事中途結束,她對於阮啾啾來說,不過是一個過去式的人物。
小夥伴們依然很熱情,帶著阮啾啾去刷副本。玩了半個多小時,阮啾啾打算退出遊戲,這時卿酒酒給她發來消息。
卿酒酒:有點事想問你。
啾啾啾:你說。
卿酒酒:我……我和城南還有沒有機會?
阮啾啾笑了。
啾啾啾:如果你自己覺得有,就肯定能成。
卿酒酒:聽說他也在H市,我現在如果約他,合適嗎?
啾啾啾:心動不如行動啊~
卿酒酒說想約林洛南看話劇,阮啾啾有些感興趣,便搜索了一下最近話劇院都有哪些話劇。
不如也找個時間和程雋看話劇好了,兩個人總在家裏宅著也不像樣。
書房的門被打開,程雋和孫禹一前一後走出來。阮啾啾估摸著孫禹應該也是電競大神,兩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神經兮兮的。
孫禹揮揮手:“嫂子我走啦。”
阮啾啾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他離開。
她回過頭,看到程雋手上握著一個陌生的香包,正打算朝垃圾桶扔。阮啾啾連忙製止他:“別扔別扔,正好我用香包熏一熏。”
程雋如觸電般立即放在手背後。
“你幹嘛不給我。”阮啾啾眼神狐疑。
“不好聞。”
孫禹臨走前留下香包,壓著嗓門,一臉神秘地說,香包是求高人得來,專門用來驅妖邪,據說十分有用,他也是花了大價錢的。
還沒等程雋扔給他,阮啾啾就出來了。
阮啾啾盯著程雋,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點什麼:“你在撒謊。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不是。”
“……”
阮啾啾忽然撲過去,動作利落地上手抓香包。程雋向後傾,被她撲倒在地,阮啾啾神情得意。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程雋:“是初戀女友的。”
“……鬼才信。”
“……”
程雋慢吞吞地說:“孫禹給我的,說是驅妖邪。”
阮啾啾大驚失色,後背頓時一涼,毛骨悚然地問:“為什麼要驅妖邪?難道——難道這房間——”
兩人麵麵相覷。
她眨巴眨巴眼睛,臉色瞬間凝固。她抬起手,顫顫巍巍地指著自己,一臉的不敢置信:“這個香包,是用來驅我的?”
怪不得程雋不讓她碰香包,原來是怕她這個妖邪被香包驅得魂飛魄散。
阮啾啾咬牙切齒。
“孫禹這個混蛋,簡直是卸磨殺驢……我呸!他才是驢!大蠢驢!”
程雋望著她氣得滿臉通紅的模樣,心裏卻想,下次孫禹肯定搶不到早飯了。
阮啾啾:“你為什麼在笑。”
程雋:“沒有。”
阮啾啾:“……”
她忽然握住程雋的手,兩人的手心中間夾著香包,程雋的手一抖,下意識想縮回手,被她緊握住。
阮啾啾說:“你看我,有變化嗎?我又不是妖怪。”
兩人懷疑她的確情有可原。一覺睡起來,不僅不邋遢,還做得一手好飯。阮啾啾以為是程雋遲鈍,壓根沒想太多,現在看來,他應該早就知道她的不對勁了,並且在默默觀察著。
阮啾啾問:“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程雋語氣溫吞:“拿離婚協議書回來的時候。”
阮啾啾自以為偽裝還算成功,心裏暗地美滋滋,原來程雋一直就沒把她當做原來的妻子,而是一抹不知從哪裏來的遊魂。
這個反應,可以說是相當淡定了。
兩人解除誤會,所謂的高價香包被程雋扔到垃圾桶。孫禹沒聽到後續,但確定嫂子應該不是妖怪,然而再次想蹭吃蹭喝的時候,被夫妻倆一起攔在門外不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