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夜朗星稀,自從東方晗離開了房間之後,他獨自在房間裏想了很多。從他們兩個人的相遇,直到現在,這一段時間內發生的點點滴滴,這些事都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腦海中,仿佛發生在昨天一般,曆曆在目。因為奶奶向皇上請旨請求賜婚,有了你我的交集,茫茫人海中,我們有機會認識了彼此;你說,你看見了我的畫像就開始喜歡我,我何其慶幸,有了你的喜愛;你的成人禮那天,我在冰湖裏掙紮,沉入水中的時候,我的身體慢慢變得冰冷,心開始絕望,那時候,我的腦海中,閃過我的家人,也有你的絕美的臉,是你不顧一切地跳入湖中,救了昏迷的我;我們大婚,盛大的婚禮,如此隆重,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這是你給我的榮寵;我的身體不好,是你每天哄著我去吃那些已經吃膩了的藥膳……
是你,時時刻刻都在關心著我……
是你呀,妻主。眼淚劃過眼角,無聲掉落在床上,沉沒在寂靜的夜晚。司墨閉上酸澀的眼睛,沒有去擦眼角的淚痕,也沒有抑製自己的情緒,任由自己去想念,去哭泣,去發泄。
每天晚上,自己一個人在夜裏輾轉反側,難以安睡。
也許,是已經習慣了兩個人一起睡,習慣了那個人的氣息。
妻主,這一次,你會不會惱怒我,起因是我對你的不信任。
現在,你在哪裏?
司墨的手中緊緊攥著手中的扳指,這是妻主當初在將軍府的時候親自為自己帶上的。妻主,你何時才能歸來。如今,你是否安全?我想你了,你是否惦念著我。司墨躺在床上,昏暗的燭光悠悠地亮著,發出暖暖的暗光,如同夕陽下山散發出的最後的一抹光。
如果我們沒有冷戰,妻主,你離開的時候,一定會對我說的吧?
想著,想著,司墨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最後,他把扳指小心翼翼地捏在手中,看了又看,最後不舍地放在衣服裏麵,想著他的妻主漸漸入睡。
等妻主回來,就要向妻主道歉,告訴她,他以後不會再胡思亂想了,一定會相信妻主的話。
夏天的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風風火火。
昨晚驚心動魄的疾風驟雨過後,天空如同被清洗了一番,幹幹淨淨,清清爽爽。
淳於寧今天離開久安,想著這裏離百草穀大概是八日的行程,這麼久了沒有去看師傅了,也應該去看看了。
淳於寧騎上馬,帶著小東西,和春苗兩個人低調地離開的久安。
這一次,淳於寧明顯比出來的時間要心急,騎馬的速度都快了不少,有時候為了趕路,還睡在了野外。
八天的路程終於用六天的時間跑完了。
走進百草穀,淳於寧的心有所感觸。
這裏的一花一草都是這麼的有生命力,和以前好像沒有什麼變化。百草穀,顧名思義,這裏種著很多的藥草。有一些是有很強的毒性,所以一般人都不敢進入百草穀,否則很容易就會被這些藥草弄掉了生命。而且,百草穀布置著很多的陣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困在陣中,走不出去。
“師傅,”淳於寧看見有一個正在曬著草藥的精神矍鑠的老人,開心的叫了一聲,但是她的聲音清冷,聽不出高興的意味。
“寧兒,好久不見了。”那個老婦人轉過頭來,放下手中的藥草,麵容紅潤,雖然已經是花甲之年,但是腰背挺直,頭發烏黑,看起來就像三四十歲的壯年女子一樣。
“師傅,身體可好?”淳於寧走上前來,關心地問道。
“好,好,先進屋裏麵,我去洗洗手。”老婦人的手上有著灰塵和藥草殘留的藥味,她先招呼他們進去休息。這個弟子好像比以前開朗多了,不知道是誰改變了她。
“師傅,這是春苗。”以前在百草園的時候,有提到關於春苗的事情。那時候,老婦人最大的興趣就是都這個冰冷木頭的小女孩說話了,那時候她的聲音清脆,雖然冷冷的,但是聽著卻是很舒服。像是珠玉落在玉盤上的聲音一般,好聽極了。
“師傅好!”春苗微微一拜,臉上依舊是沒有表情。
“原來你就是春苗,怎麼你和寧兒一樣喜歡板著一張臉。”老婦人毫無顧忌地直言道,她是把春苗當成了自己人,才會這麼隨便。老婦人,本名韓曦,是百草穀的穀主,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容,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