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闖進來,就看到“林妹妹”兀自坐在榻牙子上,已經起身了,穿好了衣裳,真真兒是遺憾死了,不過林姑娘鬢發慵懶,雙眼惺忪,眼神氤氳,麵頰殷br紅,怎麼看都是美br人初醒,多姑娘還隻道林妹妹是個沒有女人味兒的,卻不想林妹妹美豔如此。
賈璉看的心中麻癢酥倒,立刻壯著膽子過來,抬手就要給武曌擦汗,嘴裏殷勤的說著:“哎呦好妹妹,你出汗了,你看看這身br子弱的,千萬別著風寒,不然回去,指定老太太扒了我的皮!”
紫鵑見到賈璉輕浮,連忙攔著,說:“璉大br爺,讓紫鵑來罷!”
賈璉瞪了紫鵑一眼,那邊武曌看的清清楚楚,心裏冷笑一聲,本想安安生生過日子,養養身br子,結果總有這麼多人來平白找死,若當沒看見,還以為自己是個軟弱好欺的主兒。
武曌斜著身br子,倚在榻牙子上,那身段婀娜的,賈璉眼珠子差點蹦出來,武曌端了旁邊小幾上的茶,因著紫鵑算了,姑娘差不多這會兒醒,所以剛剛端來的熱茶,滾br燙滾br燙的,冒著熱氣兒。
賈璉還以為武曌要喝br茶,連忙又殷勤湊過去,想要幫武曌端茶,這樣摸個小手兒之類的,哪知道“哎呀!!!”一聲,猶如狼嚎鬼叫,嚇得整船的人都聽見了,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滿滿一盞的茶,全都潑在賈璉手上,一點兒沒浪費。
武曌還很沒誠意的“哎”一聲,說:“對不住,我方才醒來,身上還沒什麼勁兒,燙到你了?雪雁,快請大夫來,給璉大br爺看看,破相沒有?”
賈璉一聽武曌這口氣,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自己啞巴吃黃連,竟然有苦不能吐,更不能請大夫,不然傳到老太太和王熙鳳耳朵裏,成什麼話兒?
賈璉手背燙的腫起來,都是水泡,卻變成了悶葫蘆,都不敢說話,連說沒事兒,就一溜煙兒跑了,跑走之後才敢低聲說:“死蹄子,看你清高,以後我怎麼整死你!”
武曌見賈璉夾br著尾巴跑了,這才冷笑了一聲,心裏想著,這樣的紈絝子弟,沒什麼能耐,也跑過來跟自己耍心機,別是太嫩了點。
當下武曌整理衣裳,就準備棄船登岸了。
林府上根本不知道林姑娘要回來,畢竟林如海生病,還想撐一撐,府上的老管事兒看老br爺病的厲害,所以想要給姑娘寫信,讓林姑娘回來看看,但是還未動筆呢。
如今的林府裏,亂成一團,像是一鍋漿糊似的。
武曌他們棄船,坐了轎子過來,已經到了林府,府上大門緊閉,一片蕭條,與那榮寧兩府根本沒辦法相比,門口也沒有門童小廝。
武曌親自過去敲門,過了很長很長時間,才有個蒼老的聲音,不耐煩的說:“又是誰?!”
他說著,“吱呀——”一聲打開門,頓時都懵了,瞪大了牛卵br子一樣的眼珠兒,隨即大喊著:“姑娘!!是姑娘!”
武曌沒印象這個人是誰,畢竟她隻有殼子是林姑娘的,那老人家見了武曌卻瞬間老淚縱橫的,說:“姑娘!您回來了!謝天謝地,快進來,快進來!外麵兒冷!您再不回來,咱們家……也就不成樣子了!”
雪雁是跟著林姑娘的老人,見過這老人家,頓時說:“老總管,怎麼了?”
武曌也聽見了,門一打開,裏麵傳來奇怪的聲音,仿佛進了土br匪似的,一堆人在吵嚷著。
老總管領著他們進來,剛到了前廳,就看到廳裏一堆的人,擠在一起,老的少的,男人女人全都有,吵嚷著,壓根沒看見她。
“這是我的!”
“我可是如海的叔叔,是長輩,這瓷器絕對是我的,必須我分走!”
“哎呦嗬,您是長輩,長輩就該讓著小輩兒啊,跟我們這些小輩兒搶東西,這瓷器是我先看到的,當然是我的!”
“是我的!要我說,今兒大家過來,也別傷了和氣,不成就砸了,誰也別要!”
武曌打眼一看,她是多通透的人,心裏怎麼能不明白?什麼意思?又是林如海的叔叔,又是平輩的,在廳堂裏搶一支花瓶,當然是因為聽說林如海重病的事情,過來準備分家了!
隻是林如海根本沒有兄弟,隻有幾個堂兄弟,還有叔叔伯伯,如今林如海一病,他們都知道林如海的女兒不在身邊,就料定府上沒人主事兒,所以越發的肆無忌憚,人還在就來分家了。
為了一隻花瓶,那幾個人搶的不可開交就算了,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兒,就跟他們家的東西似的,還砸了,免得傷了和氣。
老總管看著這一幕,差點哭了,用袖子沿著自己的眼睛,就要領著武曌繞道往後麵上房去,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