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內相爺,說的好聽,其實就是太監,因為位高權重,所以旁人都管他叫做內相,名作戴權的。

武曌雖走馬觀花的擁有林黛玉的記憶,不過林黛玉也隻是閨閣小br姐,所以對於這個戴權不甚了解,隻是聽過一耳朵罷了。

林如海的叔父看起來很自豪和太監攀上關係,還是太監的幹女兒,就說:“這是何等的榮耀,因著這些,你弟br弟的婚事要大辦特辦,不過是……來你這端點東西,我看你府上正好兒有能用的,素日裏我是最疼愛你的,如今你我也不能見外,是不是?你讓總管將府上的對牌子給我,我自個兒去銀庫房,支取了便是,免得侄br兒你身br子不好,還要替你弟br弟勞心。”

武曌藏在內廳的簾子後麵,倒是沒看到林如海的叔父嘴br臉,但是聽著這聲兒,已然是夠了,心中暗暗地“讚歎”著,當真是好,好不br要br臉!

林如海的叔父說的頭頭是道,好像特別體貼似的,敢情就是來分家的,換了一種說法罷了,還冠br冕br堂br皇的,擺出一副惡心人的嘴br臉來。

林如海也被這兩句氣著了,粗重的喘著氣,想要說話都沒說出來,隻是一連串的咳嗽,那邊老總管的聲音說:“老br爺,老br爺您沒事兒罷!”

武曌本就是個暴脾氣,可不比一般嬌滴滴的小姑娘,受了委屈自己咽眼淚,況這林如海待自己極好,武曌可是個分得清的人,怎麼可能讓那什麼狗屁叔父這麼欺負自己的父親。

武曌當即對站在一邊的北靜郡王低聲說:“讓郡王見笑了。”

隨即“豁朗!”一聲,掀開簾子,直接走了出去。

那邊林如海的叔父還在賣弄自己的臉皮,哪成想突然有人走了出來,還“豁朗”一聲摔了簾子,好一個氣勢,嚇得林如海的叔父一唬,險些跳起來。

林如海的叔父一看是武曌,心裏頓時有些犯慫,因著昨日中午,才被武曌狗血噴頭的罵了一頓,如今卻又看到了武曌,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今兒是有備而來,名正言順,不過是給自己兒子討個彩頭,又不是來搶東西的。

武曌走出來,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然那表情仿佛料峭寒風,冰刀子似的,還未開口,就冷森森的瘮人,林如海的叔父沒來由抖了兩下,但是昂著脖子,挺著脊梁,心想著不過是個姑娘家,臉皮子都淺,還能和自己這個大老br爺們兒扭軲兒?

再說了,這林黛玉,誰不知道是個身br子弱,又愛哭的主兒,昨兒是一個不留心,今兒非要給她罵哭不成!

武曌可不知林如海的叔父要把自己罵哭,這好誌氣的!

林如海見女兒出來,還想攔著,怕女兒受委屈,武曌幽幽一笑,伸手去扶林如海,讓他好好坐著,自己站在一旁,很淡然的說:“瞧您這話兒說的。”

林如海的叔父梗著脖子說:“怎麼?我這話兒怎麼的?你父親的弟br弟,你叔叔要辦喜事兒,都是一家子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兒呢?不能幫襯幫襯?你們家又沒有兒子,坐著那麼多銀錢,也變不成聘禮!傳出去讓人笑話兒!還以為這巡鹽禦史,是多摳唆的一個人呢!”

林如海生氣,氣息都粗了,武曌連忙扶著林如海,讓他坐穩,自個兒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隻是挑唇一笑,她年紀不大,但竟然透露br出一種貴氣的嫵媚,眉眼如畫,十分精致。

武曌淡淡的說:“大老br爺這話兒說的就不對了,我們家就算沒兒子,變不成聘禮,也不至於伸著手幫襯您兒子,大老br爺您的太太小妾好,也沒伸著手孝敬給我爹,不是麼?”

“你!?”

林如海的叔父一愣,氣的頓時滿臉都青了,瞪著眼睛,吹著胡子,隻說了一個你字,竟然氣的說不出話來。

那邊北靜郡王站在簾子後麵,仍舊聽著,聽到這句時,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

旁白的雪雁直害怕,畢竟怎麼說姑娘也是大家子出來的,平日裏就算是牙尖嘴利,也不曾說的這麼“糙”,況還有北靜郡王在,雪雁嚇得不敢說話。

倒是一邊的紫鵑連忙低聲說:“郡王千萬別在意,姑娘說笑的。”

北靜郡王隻是搖了搖頭,似乎沒放在心上,並不覺得武曌說話如何的“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