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從車廂中款款走出來,水溶就伸手托住武曌的手掌,笑著說:“來,當心些兒。”

武曌十分依順,慢慢走下來,說:“謝皇上。”

眾人一看,都眼觀鼻鼻觀心,看起來皇後娘娘當真受寵,那些個什麼皇後娘娘不能再懷br孕的謠言,簡直不攻自破,若是真有這樣的事兒,皇後娘娘怎麼可能還如此受寵,這天底下的男人,何況是皇上,怎麼可能愛見一個不會再生孩子的女人呢?

水溶扶著武曌,衛家的人趕緊拜倒在地上,山呼萬br歲,水溶笑著說:“別多禮,朕是來探病的,快快請起罷。”

眾人迎著水溶和武曌,進了衛家府門,其實水溶以前經常來這麵兒玩耍,衛家夫人還想把自己的侄br女嫁給水溶,隻是水溶當時沒這個心思,衛若蘭的那個表妹年紀也不小了,因此就趕緊嫁了旁人。

這會子水溶做了皇帝,衛家夫人更是後悔了,沒讓侄br女兒嫁給水溶。

他們一並子進去,衛家夫人的侄br女兒也在,身邊站著她的夫婿,不過夫婿是個懼內的,衛家夫人的侄br女兒就瞥著水溶一直看,芳心暗許的模樣,好幾次都被武曌看見了。

水溶扶著武曌進了廳堂,坐下來,武曌故意身br子一歪,險些要摔倒似的,水溶嚇得跟什麼似的,連忙一把摟住,武曌就跌進了水溶懷裏,水溶連聲說:“怎麼樣,摔壞沒有,疼不疼?”

武曌則是笑的嬌羞,說:“多謝皇上,妾無事兒。”

那麵兒衛家夫人的侄br女兒一看,撕著自己手帕,十分不歡心,衛若蘭一看,頓時打了一個冷顫,皇上和皇後娘娘又開始打情罵俏了,皇上還總是憂愁皇後娘娘不吃醋,這是不吃醋麼?也不知道皇上的眼睛是什麼時候壞的,到底還能不能醫好了……

眾人坐好,先是說了說衛大人的病情,衛若蘭的父親恭敬的回答了幾句話,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感染了些風寒,那麵兒皇上皇後親自來了,這是多大的榮寵?

衛若蘭的父親有些成算,可不是他母親那樣兒,他知道,衛家的榮寵已經夠多了,若是再多,怕是無福消受,所以不敢讓衛若蘭急功近利的向br上br爬,衛若蘭能和皇上做發小,那已經是長久之計了,還怕什麼?

隻是衛家夫人可不這麼想,再者她看不起史湘雲,史家本就落魄了,史湘雲還是史家裏麵最落魄的旁支兒,若不是皇上指婚,衛家夫人定不會同意史湘雲給他們家做媳婦的。

衛家夫人想起之前的事兒,便又笑著說:“皇上,不知……前些日子,小婦br人提起的那親事兒,怎麼樣了?”

水溶一聽,本來今兒個是過來打晃子的,哪成想衛家夫人竟然又上趕著提起領侍衛內大臣的千金。

領侍衛內大臣是有今兒沒明兒了,衛家夫人竟然上趕著給自己兒子娶他家閨女,不知腦袋裏到底想的什麼。

衛若蘭趕忙攔著,說:“母親,您說什麼呢。”

衛家夫人恨鐵不成鋼,說:“皇上,若蘭的媳婦進家門這麼久,肚子也沒個動靜,您就體諒體諒我這做母親的罷。”

水溶心裏頭沒好氣,武曌則是笑著說:“衛夫人,您可知道……領侍衛內大臣那是今非昔比?”

她這話一說,衛若蘭和衛大人心裏都是“咯噔”一聲,這提醒已經很明顯了,今非昔比,就差擺明了告訴他們家,領侍衛內大臣要被擼了。

武曌又說:“自然了,若蘭也是今非昔比。”

這兩個今非昔比放在一起,衛大人心裏陡然就歡心起來,他聽明白了,皇上要衛若蘭接替這個正一品的大官兒。

但是衛夫人偏偏聽不出來,沒這個腦子,還以為他們家衛若蘭配不上領侍衛內大臣的千金,氣的心裏都打颭兒。

衛大人趕緊拽了兩下自己的夫人,然後千恩萬謝說:“是是是,老臣明白!老臣明白,謝皇上!謝娘娘!”

衛夫人沒聽明白,還以為武曌奚落自己,抽br了個功夫就離開席位,十分不歡心的走到了偏院兒裏,然後左看右看,偷偷進了一個房舍,身邊兒也沒個丫頭跟著。

她進了房舍,裏麵有些昏暗,有個人端端坐在桌前,正在飲茶,她身邊兒也有一個丫頭。

衛家夫人走過去,那人就說話了,笑著說:“怕是夫人,又受了什麼委屈?”

衛家夫人坐下來,說:“正是呢!那個無果兒的皇後,還真把自己當了什麼,方才還言語奚落我!”

那人放下茶杯,輕笑一聲,借著暗淡的日光,這才看清楚,竟然是前皇後馮氏,馮氏說:“夫人何必著急,那事兒,您不是已經宣揚出去了麼?誰都會知道皇後是個無果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