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芸連忙去看永寧郡主,這一抬頭,還看到了皇上和皇後娘娘,更是有些受驚,畢竟自己這儀態實在醜陋,而且身上都是血,也實在汙br穢。

水溶走進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賈芸,冷笑一聲,說:“誰令你們用的刑?還有,這是要屈br打br成br招麼?朕還沒有讓人來提br審,何來認br罪?”

他這麼話一說,在場的牢卒嚇得趕緊把手裏的刑br具一扔,呼啦啦跪了一大片,全都嚇得臉色蒼白,不停磕頭,隻是沒人敢說話。

水溶聲音陰霾,說:“朕問你們話,聽不到麼?還是啞巴了不會說,誰令你們用的刑?若是不說,那就全都拖出去,拔了舌br頭。”

牢卒們嚇壞了,磕頭說:“回……回皇上的話……是……是前內大臣!”

武曌眯了眯眼睛,牢卒又說:“前內大臣之前來過,說……說是,工部侍郎主持的工程,害……害死了他的獨子,所以要工部侍郎血br債血償,想讓他盡快認br罪……”

水溶冷笑了一聲,說:“前、內大臣,想不到他如今已經卸任,竟然還有如此人脈,這麼多人上趕著替他辦事兒,朕都還沒有開口,賈芸就必須認br罪了?”

“饒命啊!皇上,饒命啊!奴br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水溶掃了一眼賈芸,說:“賈芸有傷在身,著令賈芸回府養傷,期間朕會派兵看br管。”

牢卒們麵麵相覷,賈芸這也算是因禍得福,竟然直接軟br禁在了家裏,不用在牢br房裏時挨餓受苦了。

牢卒趕緊應聲,紛紛過去給賈芸解br開綁著的繩子,一臉殷勤,給賈芸穿上衣裳,隻是他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疤,怎麼可能穿的上衣裳,疼的都不行了。

永寧郡主見他嘶著聲,也不敢碰他,抿著嘴自己紅著眼睛,默默的也不出聲兒的哭,賈芸一看,有些艱難的抬起手來,替永寧郡主十分溫柔的擦掉眼淚,笑著說:“別哭了,讓你看到我這狼狽模樣兒,該是我哭的。”

永寧郡主咬了咬嘴唇,這時候笑不出來,賈芸又說:“好了,你若哭,我一心疼,傷口豈不是更疼了?”

賈芸有些虛弱,說了這些,便提不起勁兒來,水溶令牢卒們扶著賈芸上車,把他送回家去。

這麵兒賈芸剛剛到家,水溶和武曌準備回宮,進了宮門,還沒到寢宮,就看到了前內大臣,消息還挺靈通的,已經跪在了寢宮門口。

那前內大臣看到水溶,立刻膝行而前,哭著說:“皇上!皇上啊!您怎麼就這樣放了賈芸?!皇上啊,您要給老臣的兒子做主啊!”

水溶聽到前內大臣的“質問”,冷聲說:“你還來問朕?朕什麼時候讓人提br審賈芸了?你膽子倒是大,直接對賈芸用br刑,他如今好歹是三品的工部侍郎,你可知這是什麼罪過?”

前內大臣跪在地上,哭的什麼似的,說:“皇上!皇上您體諒體諒老臣,老臣唯一的獨子被賈芸給害死了!皇上!您要替我做主啊!老臣也是喪子心痛,才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兒!”

水溶說:“你也知道是糊塗事兒?”

前內大臣跪在地上,一直沒有起來,繼續說:“求皇上給老臣做主啊!老臣就這麼一個兒子,如今不明不白的就被砸死了,求皇上給老臣做主啊,皇上若是不嚴br懲賈芸,老臣……老臣便長跪不起了!”

水溶一聽,心裏猛地升起一股怒火,不說前內大臣這樣“要挾”皇上,就說他已經卸任,竟然還有這麼多人脈,一句話就打通進了牢br房,還給三品大員用br刑,水溶已經非常氣怒了,如今聽到前內大臣的要挾,心裏的火仿佛澆了油似的。

武曌則是笑了笑,伸手挽住水溶,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隨即對前內大臣說:“國有國br法,家有家規,若是什麼都不管不顧,朝br廷的威嚴何br在?如今老先生已經卸任,沒有任何官階在身,按說這宮裏頭,老先生就不該進來,若是老先生執意要跪,就請到宮門外麵兒跪著。”

前內大臣聽到武曌的話,怒的想要瞪武曌,隻是一抬頭,就看到了水溶陰霾的目光,水溶淡淡的說:“念在你是觸犯,而且喪子悲切,從輕發落,勒令禁足在家,若是再犯,朕……定不輕饒!”

前內大臣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還被一個娘兒們家家給教訓了,心裏有氣,但是不敢說出來,隻好叩頭,十分窩囊的說:“是……謝皇上、皇後娘娘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