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坐著的那位怡樂小姐被許靜涵瞪得一顫,她不過是沈家庶出的女兒,憑借父親喜歡平時飲宴才能露個臉,好不容易才結交上了許家長女,不能就這樣被破壞掉!她還指著借許靜涵的力,嫁入許家呢!
“哼,開口閉口稱我們是小孩子,你倒是長了我們幾歲?也不嫌害臊!”沈怡樂聲音尖銳,語言刻薄地又道:“哼,不過是個攀附權貴的賤民,也敢登堂入室。”
蘇唯神色不由得有些冷峻,富家貴族的女子鬥嘴是常有的事,但多數都是指桑罵槐地含沙射影,基本上是不會自降身份地用惡劣言辭來羞辱對方。
畢竟彼此間都是有身份的人,官場上的事又瞬息萬變,誰都不想將誰得罪死了。
這個怡樂小姐又是何方神聖?怎麼好似同蘇唯有深仇大恨一樣,言語惡毒至此,怎麼說蘇唯也是三姑六婆口中王府未來的側妃侍妾吧?
難道她就那麼篤定,洛清影能阻止得了蘇唯進門?那她一定不知道,其實一直都是蘇唯在阻撓洛清影進門……
眉目間神色漸厲,這個怡樂成功戳中了叮叮痛楚,這次她的自製力已經強了許多,沒有當場掀桌子,但狠辣的眼神看向沈怡樂,也讓她有些難以消受。
“你倒是哪裏高貴了?給別人當狗使的白癡。”咬牙切齒地開口,若不是收到蘇唯一個不介懷的微笑,叮叮真有一個酒盅丟過去的衝動。
被罵的十分不悅,沈怡樂卻不敢多說什麼,畢竟許靜涵那種家世都不敢與郡主正麵爭執,她不過是吏部侍郎家的庶女哪有資格同郡主對罵,即便是被郡主打了,也隻能忍氣吞聲!
“怡樂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郡主又何必對一個身份不明的下人如此抬愛呢?”
沈怡樂倒不是傻子,還想著從身份上挑蘇唯的刺兒,“怡樂聽聞,這個蘇唯是郡主的廚藝師傅,不過是教習嬤嬤的身份,郡主這樣寵愛,隻怕有人會蹬鼻子上臉,做一些給郡主丟人的……啊!郡主你!”
一盞清酒迎麵澆上,叮叮再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不管不顧地撒起潑來。
“閉上你丫的的狗嘴!信不信老……”被蘇唯扯了扯袖子,叮叮把老娘兩字吞回肚子,“信不信本郡主把你丟出去!”喂狗!
怡樂的尖叫已經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其他桌上的眾女眷也都想看清楚這邊是怎麼回事兒。
許靜涵抓住時機,立刻尖銳地喊道:“怡樂,你怎麼樣了?你也真是的,蘇唯她怎麼說也是郡主的奴才,你竟敢指責她與我們同坐一桌,郡主這樣對你就算便宜你了!”
眾人一聽便有幾分明白了,再看郡主張牙舞爪而沈怡樂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得信了幾分當時便議論開來。那矛頭不敢指向地位堪比王爺的端合郡主,自然就指向了郡主“不知廉恥的奴才”蘇唯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蘇唯心中大怒,就是個乞丐屢次被人輕視也會有脾氣的,更何況是她了!
與星妤交換了個目光,這也是在眾人麵前為自己掙得地位的一個好機會!她要同六爺比翼雙飛,就一定要有一個同六爺能相提並論的身份地位,而她,也正一步步地邁向那個俯視萬物的巔峰。
心中篤定,這扮老虎吃老虎的事兒蘇唯沒少幹,更何況這次她還有名揚祁城,令整個貴婦界瘋狂的美韻天成做底牌。
神色狠厲,蘇唯冷冷開口:“好一張刁鑽潑辣的嘴,蘇唯今日記住你許家了。”
“你,你竟敢威脅我!”許靜涵明顯對蘇唯的威脅顯得十分驚訝。
在她眼中,蘇唯不過是個仗著郡主寵愛而作威作福的刁奴罷了,哪會有什麼身份,可聽蘇唯現在的意思,似乎要對付的不隻是一個許靜涵,而是手握楚國刑罰大權的許家!
不去理會許靜涵的喝問,蘇唯清冷地眸光掃向了不斷用繡帕試麵的沈怡樂,剛要開口,隻聽一個清甜的嗓音響起:“蘇唯姐姐自然是記得我們沈家的,小妹說得可對?”
這聲音,的確有些熟悉,是誰呢?
“怎麼,姐姐不記得小妹了麼?”清甜的嗓音再次響起,其人也緩步從後麵的桌子走了出來。
依舊是一身青瓷色攢花襦裙,配了紫紅色繁花團祥雲圖案的腰帶,一身衣飾清雅中不失華貴,與許靜涵的富貴滿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唯此時也認出來了,這位清甜秀麗的少女,正是她當日在聽茗軒打著尋人的幌子推銷天凝晶時認識的沈家嫡次女——沈怡熙。
沈怡熙、沈怡樂?看樣子她們是一家人了,不過她這個時候出現,又提及當日聽茗軒的事,究竟是敵是友?
“姐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當日在聽茗軒,姐姐走失了人,小妹還為姐姐尋了多日呢。”幾步上前,卻瞧也不瞧沈怡樂一眼,徑直地對蘇唯施了個平禮,俏笑道:“想必姐姐已經得償所願,小妹在此祝賀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