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展鵬當年陸續請了十二個人來幫他做一筆生意,直到半年前他身故,那筆生意依然在進行,你說,是誰有這麼大的手筆,能持續做了這近五年的生意呢?”蘇唯繞著郝掌櫃的小轉了半圈,聲音無比誘惑地問道。
“這、這你是怎麼知道的!”郝掌櫃的脫力地再次後退半步,對這筆“生意”的來源充滿了懷疑,聲音不由得有些哆嗦。
蘇唯得意地笑了笑,六爺既然把這件事交給她來辦,哪能不給她普及一下關於這筆“生意”的基礎知識呢?
“這個你就不要多問了!”蘇唯神色有些不耐地擺了擺手,嚇得郝掌櫃的趕忙噤聲,不敢再問。蘇唯見狀,趕忙趁熱打鐵繼續嚇唬道:“你隻要明白,這件事我能知道,別人、也能知道!”
“別、別人?”郝掌櫃的一怔,不太清楚蘇唯話裏的意思,他能將郝記做大到今天的模樣,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立刻陪著笑上前一步道:“小的剛才一時糊塗,還請公子莫怪,莫怪!”
蘇唯嗤笑了一聲,並不言語。
郝掌櫃的見狀,趕忙奉了茶盞上前一步,俯了身形,“小的這廂給公子賠禮了,還請公子給一條活路,救救小的吧!”
蘇唯見狀立時以折扇托起郝掌櫃的,笑道:“郝掌櫃的這就見外了,尹某若想見死不救,不進你這郝記的門兒就是了。”
郝掌櫃的聽蘇唯自稱尹某,立時有些納悶兒,自己何時認識了一個姓尹的大戶人家了?
隨折扇而起,郝掌櫃的一雙保養得白白嫩嫩地手還托著茶盞,恭謹地問道:“敢問公子係出何處?小的他日一定備下重禮前去致謝。”
蘇唯此時不得不讚歎郝掌櫃的處事圓滑,這一句話即側麵問了她的身份來曆,又套了她進去,讓她一定要幫忙,可謂是一箭雙雕啊!
“哈哈,郝掌櫃的,有些事知道的那麼清楚幹什麼?”蘇唯打個哈哈,接過郝掌櫃的手中的茶盞自行坐到了上位,開闔著茶蓋,似乎在細嗅茶香。
“你隻要記得,我叫尹逸風,是來幫你的,就夠了。”蘇唯大大咧咧地抬出了尹逸風的名頭。
據蘇唯估計,這個尹逸風很可能就是公子渡封的化名,既然同樣是化名,她借來用用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是是!”郝掌櫃的立刻點頭稱是,繼而賠著笑問道:“那敢問公子,是何人要來查那筆生意的事兒呢?”
“怎麼?郝掌櫃的沒聽說過嗎?你這案子官府已經偷偷交給一個人來查了。”蘇唯總算是嗅夠了茶香,說得有些渴了,悠閑地端起茶盞潤了潤喉舌,又道:“這事兒,難道你們現任的顏會長沒有通知你嗎?”
郝掌櫃的一時有些緩不過神兒來,現任的顏會長也知道?那顏會長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大家?
看著郝掌櫃忿忿的表情,蘇唯有些納悶兒,怎麼,難道顏展鵬連她要來江南二城接掌江南商會的事都沒宣告於眾?那先前蘇城的店小二為什麼一副領導視察的模樣待她?
“郝掌櫃的真不知道麼?”蘇唯也不掩飾自己的詫異,這可是個收攬人心的好機會,既然顏展鵬這麼公然地挑釁於她,難道她會坐以待斃不成?
郝掌櫃的有些訕訕地點了點頭,尷尬地解釋道:“可能是顏會長事多,忙忘了吧。”
“那這顏會長可真是貴人事忙了,尹某倒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比人性命更重要的呢,難道是顏會長在急著保自己的命嗎?”蘇唯好似玩笑著問道,卻並沒有繼續戳郝掌櫃的痛楚。
這種事過猶不及,現下這種引人深思的話最能讓人回味。
將茶盞放於桌上,蘇唯手指輕扣桌邊,空空地聲音,讓人魔怔般地靜了下來。
見蘇唯靜靜地坐在哪兒,郝掌櫃的心中忐忑,從顏展鵬曾經給他開出的巨額利潤來看,這筆生意絕不是個小案子!
士農工商,他們商人向來地位底下,而他這種有錢的商人就是那些當官兒的眼中的肥肉!若他犯了什麼案子,那當官的還不往死了敲詐,傾家蕩產那都是小的,弄不好那就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啊!
重點是,顏展鵬一死,這件事就是死無對證!
以顏家現在的財力,若想擺平這件事不是易如反掌?到時候成為替罪羊的不正是他們這幾個從犯嗎?
郝掌櫃的越想越氣,難怪不告訴他們官府派人來查這個案子了,原來顏展博這家夥打的是這個主意!好一個歹毒的顏展博,虧他還滿心熱忱地奉他為顏家家主,現任的商會會長!
想到這兒郝掌櫃的立刻跪倒在地,連聲懇求道:“尹、尹公子,小的這身家性命,就全掌控在您的手裏了!”
“尹公子的大恩大德,小的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膝行幾步,郝掌櫃的大腹便便的樣子顯得有些好笑。
蘇唯壓住了心裏的不舒服,現在她想以這麼個無根無蒂的身份接手江南商會,這個郝掌櫃可是一步重要的棋子。現在他要獻忠心,她是一定要抓住時機,把郝掌櫃牢牢地綁在她這條船上,不能讓他有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