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鶴叫她別看,可是她已經轉過頭,身邊,降落的那團黑色物質裏麵除了螺絲和貝殼等物質,還站著那個全身裹了層泥漿的女娃。
女娃的身體足有小象粗,從頭到腳,被一層腐爛物質包圍著,腐爛物上麵生長出蘑菇和寄生草,看上去就像是美國恐怖片裏的二度變異的怪物。
隻有那雙白色的耳朵,以及臃腫扭曲的人形身體,能勉強看出,這是個女娃子的身體。並且,被蓋住的鼻子部位還在往外麵呼氣,居然是活著的!
此刻,這個變異了的女娃就站在她身邊,她甚至還能感覺到女娃身上的髒汙正在往下流,流到自己的衣服上。
唯一白色的耳朵部分,倒是稀奇,居然掛了一個與身體格格不入的白色海螺耳環,在月光下發出透亮的光澤。
另外,這個女娃脖子後麵砍斷的那截根莖,還有個被貓咬掉的缺口,大貓此時就趴在這個女娃的肩膀位置,似乎準備做什麼。
曲嬋差點嚇出了心髒病!蕭鶴也是白個臉,嚴肅非常。
“快走!”蕭鶴此時隻顧她的安全,拉起她的手就要站起來。
大貓突然一口吃掉了女娃耳朵上長出來的那根長度格外長的菌菇,這兩顆長在她耳朵上的菇是她身體上所有蘑菇裏唯一開了傘的蘑菇。大貓居然直接低下頭,將耳朵上的兩朵蘑菇吃掉,入了貓腹中。
驚悚,曲嬋都忘記了顫抖,她一個站起,鬆開了河蕭鶴握一起的手,道,“慢著,先別走,這個女娃子不是鬼,她還活著。”
憑借多年的理論和實踐知識,她肯定的囑著眉心說道,身上濕滑,發絲滴水垂肩,美不勝收,同時也疲倦至極,但她還是摁住了身體裏放了刀的位置,然後緊緊的,認真的看著前方的這尊怪物,就是這個女娃。
“很危險的。”蕭鶴這時可沒人了日裏的慢條斯理,見她實在難勸,便擋到她身前。
“謝謝你。”看到蕭鶴總是臨危不亂,沒有武功卻還爭著保護自己的樣子,說不出的感動。她的心中,嚐到了一絲一絲,逐漸增長的甜味。
“傻瓜,說什麼謝謝,你是我的工人,照顧你是我的責任。”他舒了眉,笑看著她。
曾經,她也想過,如果有一天,生死關頭,被逼到死亡邊緣的時候,會不會有那麼個人,對她淡然一笑,牽住她的手,哪管風雨,海市蜃樓,在她耳邊輕輕說一句,一路同走,也便夠了。
“那傭人說的一點沒錯,你就是個多變大夫,一會娘子一會姑娘一會工人的。”這種時候了,她突然吐槽他一句,貌似此刻,吐槽會讓氣氛變得快樂。
“那你比較喜歡哪個稱呼呢?”
蕭鶴笑了,笑的宛若一隻展翅高飛的公雁,明明南方就在眼前,他卻遇上一隻往回飛的傻母雁,然後回過頭陪著它一起飛。
有時候,不是傻,而是願意。
這一刻,他的問題中沒有了強烈的希望,反而淡然起來,可曲嬋依舊,不知道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