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輕塵自是看清了宋書瑤微變的臉色,隻略微對她點了下頭便不再開口。
一旁的皇甫少堇見宋書瑤有意與自己保持距離,便收回了扶她的雙手背於身後,遂而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皇甫少司,冷聲道:“五皇兄選的好地方,竟讓幾位小姐受驚了。”
聽出皇甫少堇話中的責備之意,皇甫少司臉上卻並未浮現出慌亂之色,神色沉穩地掃了眼下麵漸漸站穩的眾人,快步走到眾人麵前,誠心致歉,“都是少司有欠思慮,讓幾位小姐受驚了。”
一眼望去,上山的青石路上仍舊有一堆女婢小廝跌坐在石階上,而方才出現意外的杜明雪等人,雖被商之燁商之隱等人救下,卻也是麵現慌亂之色,衣衫發髻早已淩亂不堪,一時間原本光鮮亮麗的眾人均是身形狼狽,哪還有之前大家閨秀的模樣與風範?
杜明雪更是依靠在自家婢女的身上,柳眉輕擰、麵色稍稍發白,顯然是受了傷。隻是,此刻她的目光卻落在上方的湛然身上,想起方才湛然第一時間趕到玉輕塵的身旁護住了玉輕塵的動作,杜明雪麵色越發慘白,貝齒不禁緊咬唇瓣,似是壓抑著心頭的不甘與憤怒。
“還不趕緊起來,將小姐們扶回廂房?”皇甫少司將眾人這等模樣,自是沒了賞景的心情,遂出聲命人扶住受驚的小姐們,護送她們回廂房。
眾人豈敢在此耽擱?紛紛掙紮著從石階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自家小姐身旁,扶過自家小姐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去,待來到平地,所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各自道別返回廂房。
“皇兄不會認為事情就這麼了結了?”小姐們盡數離開,僅剩皇甫少司皇甫少堇等人,皇甫少堇轉身冷目射向皇甫少司,冷笑著開口。
皇甫少司卻也以冷目視之,不受皇甫少堇半點脅迫,出聲對身旁貼身侍衛吩咐道:“來人,去將隨行的太醫請去為幾位受驚的小姐把脈看診。”
“是。”侍衛點頭應下,身影隨即往寺廟大門走去。
“一個個弱不禁風,真是千金小姐。”沐清一見賞景被破壞,麵色微微冷沉,不再逗留,與沐靖一一同返回禪房。商之燁與商之隱本就話少,隻對皇甫少司皇甫少堇點了點頭,也隨之返回住所。
“六弟若得空閑,不如去陪一陪貴妃娘娘。今日幾位小姐受驚,我自會派人安撫,不勞六弟操心。”皇甫少司見身旁的湛然也將轉身離開,遂快速對皇甫少堇說了兩句,便跟上湛然的腳步,兩人一同走向禪房。
皇甫少堇冷目望著皇甫少司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湛然腳下步伐雖不大,卻一步緊接著一步,眨眼間已將皇甫少司甩開一段路,皇甫少司見之,低聲喊出湛然的字,“若水。”
聞聲,湛然腳步微停,側身看向皇甫少司,但往日平和的目光此刻卻變得冷冽淩厲,如雪芒讓人心生寒意,音色極寒道:“五皇子還有何事?”
皇甫少司緩步走到湛然身旁,氣宇軒昂地立於湛然身側,精明的眸子迎向湛然的冷目,緩緩開口,“你我認識十數年,有些事情不必說也能心意相通。”
聞言,湛然不由得冷笑一聲,繼而反問,“本王不曾覺得與五皇子有心意相通的地方。”
“我知你現在惱我今日所做。這些年我們這些皇子被父皇派往四王府磨練,我在湛王府所呆的時間是最長的,我也知四王府皆是防著我們這些皇子。隻是一些事情,豈是你想隱瞞便能夠瞞得住的?玉輕塵,你不覺得她變化太大?”皇甫少司並未因為湛然的冷漠而惱怒,反倒有些語重心長地分析道。
“本王不覺得她變化太大。”一記冷芒射向想與湛然平心靜氣相談的皇甫少司,湛然口氣極為冷硬,半點情分也不含。
兩人冷冷相視,暗潮洶湧,似是早已看清了對方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