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禁衛軍湧上,將葉皎兮團團圍住,葉皎兮全身警惕,正猶疑著要不要硬拚著衝出去時,殿門忽然被推開,一聲冷厲的喝聲響起:“都給哀家住手!”
禁衛軍果然站定不再上前,葉皎兮驚訝地回頭看去,太後正立在殿前,身後跟著一幹宮人。
而沐子楠竟是瞳孔猛然一縮,“母、母後,您不是去靈山寺了嗎?為何……”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驚恐。
太後冷然一哼,“哀家若真去了那裏,還不知道你會幹出什麼事來!”
葉皎兮暗暗鬆了口氣,看來對太後心存敬畏的不僅僅是沐子淩,連沐子楠在她麵前都不敢造次。
沐子楠忙道:“母後,他是千麵神偷,來母後宮中行盜,兒臣隻是要將他捉拿而已。”
“是嗎?”太後淡淡瞥了葉皎兮一眼,道,“可哀家怎麼聽到是你向她要東西?”
沐子楠聞言渾身仿佛震了震,靜默片刻,他閉了閉眼,像是經過掙紮後下決心道:“母後,兒臣聽聞……父皇還留下了另一個遺詔。”
太後掃視了周圍,淡然道:“你們都退下。”
沐子楠一驚,指著葉皎兮道:“母後,是不是要先將此人拿下?”
太後看了葉皎兮一眼,目帶淩厲,像是在警告她,卻對沐子楠道:“是哀家讓她來的,否則哀家怎會知道你想幹什麼?都退下就是了。”
禁衛軍與太後身後的宮人皆退了出去,葉皎兮自然也走了出去,並趁人不注意溜到了殿後,微微開起木窗看著殿內的動靜。
隻見太後問道:“你就這麼想知道先帝的遺詔?”
“沒錯,兒臣也應該知道父皇留下的另一個遺詔是什麼。”沐子楠道。
太後冷然道:“好,哀家就告訴你,那不是什麼另一個遺詔,先帝留下的遺詔隻有一個,那就是一直在哀家手中的遺詔,而哀家昭告天下讓你即位的遺詔是假的!”
沐子楠渾然一震,瞳孔驟縮,他猛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後,顫了顫嘴唇,什麼話也說不上來,卻聽太後又道:“而真正的遺詔,是讓淩兒即位。”
一番話下來,不僅僅是沐子楠,就連葉皎兮亦是驚訝萬分,她輕蹙眉,又聽沐子楠顫聲道:“母後……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自然是為了天下安定!哀家不知道先帝為何會暗中留下這樣一個遺詔,但哀家很清楚,如若當時頒布了那份遺詔,朝中定然會巨變,而當時淩兒又在邊關,短時間內無法趕回,到時候必然會有兵戈相接,塗炭的隻會是百姓。”
沐子楠沉思良久,忽然又抬眸問道:“母後,那為何到如今你還留著它?如果此事讓七弟知道,他必然不肯善罷甘休”
太後沉聲道:“他即便知道,也永遠拿不到的,你盡管放心。”
沐子楠點點頭,雖有不甘,但最後還是離去了。
在沐子楠離開後,太後道:“進來,我有話對你說。”雖然她背朝著葉皎兮,但葉皎兮知道她是在對自己說話,她也隻得乖乖翻窗跳進殿內,低眸垂首站立著等待太後發話。
太後回身看著她道:“都聽到了吧。”雖是問句,卻已是肯定的語氣。
葉皎兮點點頭。
太後繼續道:“若是別人,我肯定要滅口了。”
葉皎兮一驚,抬頭看向她,輕聲道:“我保證不亂說……”
“不僅不亂說,以後也別做這種事,就算你真的要留在七王府,朝中之事也與你無關。”
葉皎兮道:“師父說了是最後一次,以後讓我安心留在王府。”
“你師父?”太後眼眸倏然一抬,“是他讓你來的?”
“是啊,不然還能是誰?師父接了活,不過他沒告訴我主顧是誰。”
太後靜默片刻,最後輕聲一歎,“罷了,不知道也好,你回去吧,但此事你不能對任何人提起,特別是淩兒。”
葉皎兮點點頭,想了想,還是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嬈太妃傳出去的消息,就是這個嗎?沐子淩是不是知道這事了?”
太後道:“虞嬈應該隻知道我這裏還有一份先帝的遺詔,內容她應該沒看到,不過淩兒定然是這樣猜測的,畢竟當初先帝還在時要傳位給淩兒的念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那主顧……會是他嗎?他……”
“別亂想了,”太後打斷道,“既然你師父不告訴你,定然是為你好,你就別亂猜了,既然下定決心要留下,就安心留下,好好的過日子知道嗎?在我看來淩兒待你還是不錯的。”
葉皎兮沉默片刻,最後還是輕輕點點頭,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