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所說的,他真的沒有聽進去。
“皇上,微臣認為,現在皇上要做的事情,就是要以德服人,這樣才能籠絡人心,”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費烈陽打斷了。
“朕有些累了,你說的話朕會考慮,你先下去吧。”
蘇文走後,輕染的臉上出現了鄙夷之色。
“明明他有私心,卻表現的如此高尚,仿佛自己真的是謙謙君子一樣。”
費烈陽回頭看向輕染,問道,“此話怎講?”
“皇上自立為王不久,要建一個樓閣,並非是什麼大事,他卻三番五次的前來阻撓,不是有私心,又是什麼?況且,皇上本身就是武將出身,天下人都覺得武將粗魯,皇上建這個樓閣,也是想改變一下天下人的看法,可怎麼就那麼難?難道他願意讓人們一提起皇上的時候,就和粗魯聯係在一起嗎?”
費烈陽沉思起來。
“這樣的人就應該處死,連是非都不辨的人,留在身邊幹什麼?”
這件事情一直沒有定下來,要處死蘇文,費烈陽的心裏是於心不忍的。
這天晚上,費烈陽一身夜行衣,來到了蘇文住的地方。
兩個人坐下來,把酒言歡。
“真想不到,有生之年,我們還能坐在一起,像往常一樣喝酒,我以為,這種情形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生活當中了。”說完以後,蘇文就苦笑了一下。
“你走吧,我們畢竟是同生共死過的兄弟,看著你死,我不忍心。”
費烈陽說完,就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是那個女人的意思嗎?也許我們所在的立場不同,考慮問題的看法也就不一樣,但是我告訴你,你身邊的那個女人不簡單,她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單純,你一定要小心她,免得被她利用。”
費烈陽歎了一口氣,此刻,他的心中也很迷茫。
可無論多麼迷茫,有一種不甘,是永遠清晰的。
這是失去妙音以後的痛。
“西出陽關無故人,我不知道,這輩子我們還能不能相見,我就提前說一聲保重吧。”
費烈陽說完以後,就轉身離開,幾個閃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蘇文並沒有離開座位,他把兩個人剩下的酒一杯又一杯的喝完。
那酒是辣的,飲在喉嚨裏,卻是異常的苦澀。
眼前浮現了昔日兩個人戰場殺敵的情形。
可以說,他們兩個人是患難與共的兄弟,也是相依為命的兄弟。
自從自立為王以後,費烈陽為什麼就變了呢?
等閑忘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也許,自己也不是以前的那個蘇文了吧。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蘇文就踏上了遠去的馬車。
停止半路,他看到了費烈陽那個要建的樓閣,人們正在緊張的施工。
他把窗簾輕輕放了下來,閉上眼睛以後,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長路漫漫,以後各自保重吧。”
馬車一直駛向東南方,最後,消失不見。
蘇文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所說的,他真的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