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蓮執意要孟婆湯,秦梓恒也尾隨過去,向孟婆討要湯喝。
白蓮惱怒,瞪了他一眼,以手肘將他撞開,然後二人同時冷哼一聲,背過身去。
孟婆詫異於秦梓恒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此的,但她隻是微微一笑,顧自給別人發孟婆湯去。
二人沉默了幾分鍾,誰也不先低頭。最後,是白蓮沉不住氣。她嘟著小嘴,小聲抱怨道:“那天你明明要我不可以忘記你的,可是你卻丟下我跑了。”
“你又何嚐不是如此待我?”雖然事件相同,可出發點和目的不一樣啊!他穿越到未來,失去術法,所有的所有都不是他能掌控的。消失的那一天正是十月末,那一天若能把握得好,又有人用禁術相助,便能抓住穿越的契機。是牧琉冰送他過去的,後來也是牧琉冰將他拉了回來。之後,他便一直等在黃泉路上,等著她回來。
白蓮小宇宙幾欲幾欲爆發張口就凶他:“你血口噴人。”
秦梓恒也不讓她,轉身麵對她,“還想撇清你是詠荷的身份嗎?好啊,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喝下孟婆湯一走了之,你走啊,不要回來了!”
看人家真的動怒了,她卻很沒用的軟弱下來。“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
“不知道。”他拂袖背著手轉身不看她。
“你你你、你凶什麼凶?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你殘忍地封印了我的記憶,自己又喝下孟婆湯重新投胎為人,為了切斷我們的關係,你煞費苦心,我又怎好意思勾起你的前世記憶?”
白蓮有些懂了。原來她愛的是影無痕,卻被秦梓恒所追求,後來被迫嫁給他,封印了他的記憶,又殺了他?然後他沒死成,找她來了?他是一片癡心?還是為報複而來?她是個負責任的人,所以麵對過往事件不清不楚,強烈地想要去探究。
“既然你那麼想我跳下忘川河,那麼我跳便是。隻是,一千年以後,你會不會記得我?”
秦梓恒不語。
“我沒有那麼偉大,我隻是普通女人,我也會害怕,會恐懼。隻是,我需要一個信念,一個你給的肯定的答案。”她癡癡地看著他,“一千年以後,我還能見到你麼?你還會喜歡我麼?”
良久,他還是沒有回答,撇開頭,滿不在乎地說道:“跳什麼忘川河?沒必要。我是魔,沒那麼容易死,就算死了,也是直接灰飛煙滅,根本不會從這裏經過,你等也是白等。”
為什麼?他的態度變得那麼冷淡?果然是時間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麼?
“你的身體還躺在憶荷園裏,倘若你做好準備接受詠荷仙子的身份,隨時可以回去。不然也可以再次選擇喝下孟婆湯,走得一幹二淨。”留下話,秦梓恒不等她答複,掉頭就走。
十一的冷冬,江河之上漂浮著片片薄冰,高聳入雲的青山上更是白雪皚皚,連空氣都像是冰箱冷凍室一樣既寒涼又幹燥。
當她隻是一縷亡魂時,並未感覺寒冷,但當她附在一具身軀上之後,哪怕聽說這具身體是神之體,她也感到了絲絲寒涼。
窗外雪花紛飛,北風呼嘯。白蓮坐在廂房裏,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研究起自己前世的身姿。
一身大紅的曳地喜袍,寬大的衣擺上用金線繡著流動的花紋,以及翱翔天際的鳳,輕盈可握的腰際是一條鑲明珠的金色腰帶,華麗的新娘穿扮,秦梓恒說在她的靈魂穿越去現代前,這具身體最後一次穿的衣服便是這件。烏黑柔順的秀發因為她不會綰古代的發型,便隨意披散開來,青絲飛舞,雍容華貴之餘更顯隨意美和小女子的嬌柔嫵媚,麵上不施一脂半粉,容顏絕色,白裏透紅,看得出盡管沉睡幾十年,這張容顏還是被保養得很好。
原來前世長得這麼好看!宛如一朵白色荷花綻放到極致,美得無可言喻。
秦梓恒立於雪地上,雪花翩翩起舞,落在肩頭,為他增添了一絲寒冷氣息。他回眸,清冷不帶感**彩的視線落在心上女子的寢室,半響,抬步離開。
興許是回到前世的身體裏,五識變得敏銳些,興許是秦梓恒走路故意發出腳步聲,白蓮察覺出他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心下一緊,急忙拋下臭美追出去。
“你去哪?”
聲音雖好聽,卻暴露了她的著急。
是人生地不熟怕自己獨處,還是對他不舍?
遠處,白色的修長身影停下腳步,卻不回頭,“這是你家,外麵有結界,外人不會發現這裏,更不會進來,你大可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