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聽明白,但心裏似乎並不怎麼害怕了,於是低頭理了理身上淩亂不堪的白襯衫,平靜地問道:“什麼意思?”
“幽靈。”
“幽靈……“我重複念了幾遍它的回答,王爺爺講的那些故事頓時全都一股腦兒浮了上來。但此刻我應該關心的不是這些。”我是來找我的朋友張思怡的,她是被你們抓走的嗎?”
但它沒有理會我的問題,所答非所問:“我今天讓你來的目的是要請你幫個忙。”
“張思怡是你們抓走的嗎?”我提高了音量。
“我要你找到張靖崇和白雀兄妹,然後把他們帶到這裏。”
“我是來找張思怡的!”
“白雀和張靖崇是魔族的後代,我們必須把他們除掉,否則將會給人類帶來一場災難,所以,你必須找到他們,不然,你會後悔的!”
我急了,向它走近兩步,大聲懇求道:“那你能先讓我把張思怡帶回去嗎?她現在怎麼樣了?”
“此事隻可以你知道,萬不可告訴別人!”它說完這一句就往樹的另一邊飄去,完全無視我的請求。
我連忙追上去,伸手要拉住它,一邊喊道:“你站住,你不把張思怡還給我,我也不會幫你的!”
它巧妙地躲過到一邊,一頭鑽進樹幹裏麵不見了。我抓了個空,不禁氣急敗壞地罵起來,把手電筒狠命地朝樹幹砸去,隻聽“嘩啦”一聲,樹上的藍光頃刻間彙成一股河流,向我奔湧過來,我連忙拔腿就跑,可惡又被腳下的東西絆了一腳,又摔倒了。我著急地大叫起來……
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白襯衫已經被汗水浸得濕漉漉、黏膩膩的,十分不舒服。我拉起被子的一角來擦擦臉上的汗水,這才發現這不是我的被子——我在醫院的病床上呢!
正在努力地回憶精神病院采訪時發生的事情時,鄭悅悅拎著一袋水果笑嘻嘻地走進來了。
“你醒啦!你快把我們嚇死了。”她把水果放在桌子上,然後坐到床邊,用不屑的口吻繼續說道:“那女的是那家精神病院失火時逃掉的,現在已經被抓回去啦。瞧把你嚇得,這就暈倒了!”
“我在采訪現場暈倒嗎?”我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
“不然你以為呢?”
“噢,大概是因為昨晚沒睡好吧,最近身體也比較虛。”
悅悅大概是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不禁紅了臉,連忙從袋子裏揀了個蘋果,“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我自悔說錯了話,隻好低著頭,默默地看著她手裏一圈一圈漂亮的果皮落下。“你削蘋果的技術不錯呀。”
“那是當然。我和我姐是孤兒,從小在姨媽家長大,沒人幫我們削蘋果,隻好自己削咯。”悅悅略帶傷感地笑笑,又說道:“對了,報社批準你請假休息三天,你先在家好好養養吧。“
身體沒什麼大礙,我打完點滴就回家去了。晚上,王爺爺特意熬了雞湯過來看我。就是從那場夢開始,我敢斷定這個王爺爺一定不簡單——
據王爺爺自己陳述,他是個孤寡老人,老伴很多年以前就去世了,也沒生養兒女;退休以後,他就自己騎一輛三輪車每天走街串巷收賣廢品為生。王爺爺大約六十多歲,花白頭發、花白胡子,一雙小小的眼睛似乎時刻都在微笑著。
“王爺爺,你說,幽靈會跑出來抓人嗎?”
王爺爺往碗裏倒了一些雞湯,轉過頭來,鄭重地回答道:“會啊,我就被抓進去過。”
“啊?”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等著他說下去。
王爺爺卻大笑了起來:“怎麼,聽故事聽上癮了?”
我隻好失落地笑笑,尷尬地點頭道:“是啊……”
“來喝雞湯吧。”
“好。”我坐下喝了兩口,連連誇了幾句好味道,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您給我們講的那些故事,都是您聽來的還是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