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啊?”
我嚇了一跳,抬起頭一看,竟然還是她!揉了揉依然暈乎乎的腦袋,我扶著身旁的岩石緩緩站了起來。
我細細打量著周圍——這似乎是個山洞:洞府不大,而且狹窄,僅靠從洞口射進來的陽光照明;洞裏的岩石壁上有一處裂縫,裂縫上溢出一道道清冽的泉水,“滴答滴答”源源不斷的滴落在地上的一個小水窪裏;水窪旁邊有幾塊大小不一的石塊,看它們的擺設,就知道是一套極其粗糙的“桌椅板凳”。
夢溪靈用自製的竹筒杯子在水窪裏舀了一些水,遞到我麵前,“喝點兒水吧。”
我接過水杯,疑惑不解地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夢溪靈笑了笑,俯身坐到一張“凳子”上,指著對麵的位子:“坐下說話好嗎?”我依言坐下後,她調皮地撇嘴笑道:“帶你來這裏,當然是為了救你咯。”
“救我?”我越發不解。
她點點頭:“你去找張靖崇,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我覺得好笑:“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幫我?”
她翹起二郎腿,輕描淡寫地道:“覺著你可憐唄。”
我開口想罵她,但是略低頭想想,覺得自己確實挺可憐的,於是也就閉上了嘴巴。
“說實話,我真應該好好感謝你。”她收起了笑臉,略帶沉重地說道,“要不是那件事情,我絕對不會相信他會是這種人。”
“張靖崇……他真的是你的情夫?”我鼓起勇氣,無比好奇地問道。
“我在那個密室裏待了三十年,他曾經對我很好,我們是彼此的唯一。”她輕輕閉上眼,幸福地笑了起來,忽而又睜開眼睛沉下臉來繼續講述道:“可是自從他迷戀上人間的生活,就漸漸的對我不理不睬起來。我一直努力的說服自己:他很忙,有時間了他一定會來看我的。可是到後來,我漸漸的隻算是為他守護密室的奴隸了……”她痛苦地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既然你早就知道他變心了,那為什麼當初沒有離開呢?”我同情起她來。
“我被她困在密室裏,憑我的功力是沒辦法打破密室逃出去的;鬼斧神弓麼,隻有力量足夠強大的人才能拿得動。”
我不由得笑了起來:“我哪裏來的什麼力量呢?”
“不,雖然你現在的功力還不夠深厚,但你擁有巨大的潛力,不然不會拿得動鬼斧神弓。”
我頹喪地搖搖頭:“也許我跟別的人確實有點兒不一樣……”
“逸風,謝謝你。”她打斷我的話,眼睛裏流露出真誠。
“不,你該謝謝追風,沒有他我也進不了那個密室。”我坦然地笑笑。
“追風是誰?”
“就是在密室裏和你打鬥的那個人。”
她萬分疑惑起來:“和我打鬥的那個人不就是你嗎?”
“你記錯了。那不是我,我是爬到桌子上去拿鬼斧神弓的那個,我不會武功。”
“你真會開玩笑,你自己一邊擋著我一邊飛上去拿神弓的,怎麼又多出一個人來?”她咯咯地笑了起來。
“什麼?”我目瞪口呆地望著她。
“我出去給你摘點水果吃吧,外麵結了好多胡頹子呢!”夢溪靈說著起身就要出去。
我站起來,無比緊張地叫住她,“你剛才說什麼?和你打鬥的那個人是我?”
她轉過身,疑惑起來:“難道不是嗎?”
“可是我們當時確實是兩個人啊!”我懇求地望著她,希望她能給我一個解答。
夢溪靈側過臉,乜斜著眼睛問道:“是嗎?”
“嗯。”
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那隻有一種可能。”
“是什麼?”
“你的腦子出問題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別開玩笑了好麼?”我皺著眉頭嗔怪道。
她複又坐下,撐著下巴,思索道:“據我所知,隻有幽靈界的幽靈才可以把活人的靈魂分離出來。”
“你是說我看見的另一個人是我的靈魂?”
“不然呢?如果是幻覺,你不可能跟他一起合作得那麼成功地搶到鬼斧神弓。所以他隻可能是你那真實存在的靈魂,而且隻有你自己能感知到它。”
我的腦海裏開始想象著我自己跟自己說話、大笑或者爭吵時的可怕情景;以及商場和大排檔裏的人們看我們的怪異眼神。也頓悟了為什麼和追風用內功把瓷磚震碎的時候,她會那麼驚訝地看向我;丁小璞把我們趕走的時候,不是說“你們”而是說“你”。對了,還有蔣夢涵被騙到與山上和我母親被殺的事情,會不會也跟我的靈魂有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的靈魂會不會背著我去做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