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夢溪靈拉著滿心歡喜的蔣夢涵進來,我才從這魔怔中解脫出來。
蔣夢涵像隻小兔子一樣蹦到我跟前,一把摟住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原來你是為了我的安危才這樣做的,我就知道逸風不會拋棄我的! ”說著還要在臉上親一口。
礙於麵子,我趕緊把她推開,提醒她注意一點。
夢溪靈沒好氣地衝我做了個鬼臉,然後認真地說道:“既然張靖崇答應放過你了,你們就好好在這裏過日子吧。明天一早我該山上去了,在陰暗的地方裏待習慣了,這裏的世界我適應不了。”
夢溪靈走後,我和蔣夢涵仿佛又回到了正常的人間生活。隻是丁小璞的事情和沈芊的托付成了我最大的煩惱。但是我毫無辦法——這個瓶頸似乎對於我來說真的是無法突破的。蔣夢涵為了我早已經把報社的工作丟掉了,但是她通過家裏的關係很快在另一個報社落了腳;而我麼,如果一直都沒有魔鬼或者幽靈來打擾的話,倒是挺願意這樣生活下去的。所以,在家閑了幾天之後,我答應去蔣夢涵的報社應聘試試。
早晨,我醒來的時候,蔣夢涵已經去上班了,走之前還不忘記細致地給我在桌子上留了張紙條,告訴我桌上有早餐,如果嫌牛奶太涼,就放到微波爐裏熱熱再喝。
我看完紙條裏的內容,淡淡地笑了笑,便走到洗手間裏的水槽前準備洗漱。
但就在這時,我的左腳突然被什麼東西一把抓住,而且正在使勁地往後拉!
我打了個趔趄,口盅“咣啷”一聲掉在水槽裏。
我猛地轉過身一看,但地上什麼也沒有。
來不及仔細查看,巨大的恐懼逼著我扔下牙刷,拔腿就往客廳裏跑。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把天花板上的射燈打開,甚至沙發旁平時看書用的落地燈也打開了,這樣至少能緩解我的恐懼。
我沒去麵試,一整天都恍恍惚惚地躺在沙發上,頭痛得厲害。
朦朧中有人在輕輕拍打我的肩膀,我因此醒了過來。
燈都還亮著,隻是窗戶外麵的世界已是一片漆黑。威風輕輕拂過,落地窗的白色花紋窗簾隨之飄揚,仿佛有個人影在它旁邊若隱若現。冷汗立時浸透了我的全身。
呆呆地躺了一會兒,蔣夢涵依然沒有下班回來,我隻好自己爬起來戰戰兢兢地走過去把窗簾拉上。
正當我轉身要走回臥室裏的時候,突然有東西輕拍我的肩膀!
我下意識地回過頭去,身後竟站著一個男人,他的毫無血色的臉龐在燈光下顯得尤為慘白!
幸而我這些日子見過的那些妖魔鬼怪早已讓我的膽子增大了不少,所以隻是條件反射地尖叫了一聲,並沒有被嚇暈。
尖叫過後,我立刻轉身往門口的方向跑去。
“逸風,跑什麼呢?”他重又出現在門口旁,臉上堆滿了呆滯無神的笑容,聲音僵硬而且渾厚。
我知道無路可退,隻好停下腳步,鼓足了勇氣問道:“你你你,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彪哥,你不記得我了?”他的笑容逐漸消失,臉上裸露出一條條粗粗的皺紋。
我開始細細打量起他來:上身穿一件髒兮兮的深褐色圓領t恤,下身搭配一條同樣髒兮兮的牛仔褲,左邊的褲腿胡亂的挽起一半。個子很高大,國字臉,金魚眼,嘴巴周圍滿是胡渣子。 雙眼深邃而無神,給人一種陰陽怪氣的感覺。確定自己從沒見過比人之後,我疑惑地搖了搖頭。
他失望地歎了口氣,道:“劉彪雄,小時候你經常跟在我屁股後麵玩迷你賽車的!”
“哦——”我恍然大悟, “你怎麼也上這兒來了呢?”
“我一路跟著你上來的呀!”
“什麼?”
“你還記得那天早上你開著車上我們那兒去麼?”
“哪兒?”
“與山呀!你那車太猛了,把我們下麵的好幾個夥計都撞飛出來了!我一看見是你,就跟著你下來了。”
我不由得驚惶地後退了兩步,沉默半晌,隻好沉痛地歎息道: “這麼說你是……我隻聽人家說你失蹤了很多年,沒想到你竟然……”
彪哥卻哈哈大笑起來:“即使我做了幽靈,把什麼都忘了,奇怪的是,我還是那麼清楚的記著你。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來請你幫忙的!”
“幫什麼忙?”我警覺地眯起眼睛。
“你在我們幽靈界裏可出名了,因為你是三界之內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入我們的地盤的人。你既然進去過,那麼應該知道裏麵有個‘洗魂洞’吧?”
我愣了愣,點點頭。
他繼續說道:“我要你和我一起去把‘洗魂洞’裏麵尚未被同化的靈魂放出來,他們足夠組成一支龐大的隊伍。我們親手把他們解救出來,他們肯定全部都聽命於我!”他猶豫了一下,旋即改口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