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年死死的攥著她的手臂,那用力之大,讓她覺得手臂似乎都要斷掉了!
他瘦弱滿是皺紋的臉上,那雙眼翻白,像是死魚的眼一樣盯著她,沙啞的嗓子咬著牙說:“告訴我那是什麼肉,不然我不吐出來!”
楊蓮看著他呼吸急促,快要翻白眼的架勢,哭著趴在他耳邊說:“我聽人說嬰兒肉能包治百病痊愈,我就把死去的孫子煮了,盼著治好你咯血病的,沒想到你居然受不住,快些別耽擱了,趕緊吐出來啊!”
張年頓時便雙眼死死的瞪著她,那眼珠上,紅色的血絲爬滿了眼球,看著讓人心生懼意。半晌,他猛然鬆開她,跌回床上,怔怔的看著她低喃道:“你這愚蠢的毒婦啊!”
說完,登時便白眼一翻,身體一陣痙攣,片刻後沒氣了!
楊蓮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轉瞬之間,張年便沒氣了,她慢慢的爬到他臉前,伸手試了試鼻息果真是,死了!
“當家的!”
一聲淒厲的慘叫,楊蓮趴在張年的身上哭了起來。
這邊李月如一聽見這裏的動靜,急忙下床跑過來,一看這情景知道是公公去了,也跪在地上哭起來,絲毫也沒有懷疑,張年去的蹊蹺。
常年重病的人,突然死了,人們也隻會認為,他是因重病而死,怎麼可能想到,他是因為別的緣故死了呢?
楊蓮害死了自己的男人,卻什麼也不敢說,急匆匆的就出門去找本家的族長來主持喪事,回來看看兒子還不知所蹤,氣的在院子裏跳著哭。
李月如抱著孩子坐在床上,看著懷裏熟睡的孩子,無奈的歎口氣,婆婆攤上這麼一個不頂事兒的兒子,自己攤上這麼一個不務正業的男人,孩子攤上一個這麼整日就知道吃酒賭錢的爹
她抬眸看看窗外,黃昏了,院子裏都來了許多幫忙操持喪事的人,可最該在靈前哭喪的人,卻還沒回來。
張齊回來的時候,天都黑透了,今日沒有贏銀子,也沒錢買酒,回來的時候走到村口,聽見不遠處有嗩呐聲,他還疑惑是誰家死人了,離家越來越近的時候,覺得這聲音似乎是從自己家裏傳出來的想起家裏那個病重的爹,他不禁心頭一顫,走的步子快了點。
果不其然,遠遠的就看見自家門口上掛著白燈籠!
他急忙跑回家,一進院子便看見正廳屋裏頭擺著一張長桌,上麵白布蓋著一個人,靈前自己的娘和李月如都在跪著哭喪。
族長正在招呼著人弄辦喪事用的東西,他低著頭走進正廳,剛剛跪下來,還沒來得及哭出一聲來的時候,楊蓮起來,手裏拿著一根麻杆,狠狠的抽在他的背上!
“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呦!親爹去了你不在身旁,要你這不孝子何用啊!”
張齊抱著頭挨著打,本來爹死了他不怎麼傷心的,誰知這一頓麻杆挨下來,倒是真的疼哭了!
“爹,不孝子大齊回來了,你睜眼看看兒子啊!”
李月如抱著孩子跪在靈前,看著張齊一雙眼冷淡麻木。
外頭的來幫忙的鄰居紛紛是搖頭指指點點的,張家族長也是看著張齊沒個好眼色,倒是看著月如眼神晃了晃,這麼美的女人嫁給了張齊,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生生的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