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藏的?
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落在這裏的?
月如眉頭微蹙,將手心裏的血抹去,在緩緩的按著枕頭找針,沒多久,感覺到了一根針尖銳的紮在指尖,她心中有些猶疑,不確定這到底是人家故意的還是無心的。
下午時候屋裏的丫頭們一直都在做針線,她也沒有在這裏看著,也真是不知道這枕頭是誰做的,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這屋裏這麼多人,能確定是誰做的?
若是說出來,難免又會惹出一番事端來,她雖然生在鄉下,可是也是聽過說書的,這高門大戶裏的人,可不是那麼好相處的!多一事還是不如少一事的!
被針紮了一下,她便留了個心眼,仔細的將自己的床上和枕頭上,屋裏的坐墊上都檢查了一遍,還好,隻有那一根,她由此也覺得估計是哪個丫頭無心留下來的。
坐在床上看看這屋裏的擺設,用具,還有這進府以來,所有人看著她的眼神,月如心裏都清楚,他們把自己當成林子墨的什麼人了
更重要的,他也絲毫不挑明自己的身份,任由別人誤會她緩緩躺下,蓋著柔軟的被子,心中說不出的感覺,五味雜陳的。
他對自己好,好到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今生有幸遇上這麼好的男人。
而如今來到他家裏,都以為自己是他的妾
她自己說要給他做奴婢,可她看著自己住的屋子,廚房送來的飯菜,身上穿的衣裳,像奴婢能有的嗎?
一點不像
“該如何是好?難道就這麼?”
她承認自己心裏對林子墨是有妄想的,可是,等將來找到孩子,這一切怕是就要煙消雲散了
老太太看著不喜自己出身鄉下的低微身份,更別提會允許自己帶著孩子在這府裏了
夜風瀟瀟,裹著寒霜吹來,叫人忍不住的瑟縮著肩頭。
林子墨從老太太院子裏回來,遠遠看見她屋裏點著燈,唇角勾起腳步往她門口去。
秋羅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瞧著他往這邊來,心裏直泛酸。
他來到門前,伸手敲了敲。
夜風中這敲門聲依舊十分清晰。
月如掀開被子,披上外衣,拉開門便見他滿眼溫柔的站在門口,冷風裹著寒意吹進來,他的腳步踏進來,笑著推她:“快去床上,免得著涼。”
月如隻覺得背上大手灼熱,不禁瑟縮一下,腳步快了兩分。
“公子,夜深露重,你該直接回屋的,萬一著涼了可怎麼好?”
他看了看月如屋裏的炭火,眼神掃過放在一邊換下來的衣裳,抬眼看看站在門外的秋羅,說:“秋羅,明日叫一個小丫頭來,專門服侍姑娘,你且回去挑個人就歇了吧,不必過來伺候了!”
“是”秋羅失落的低著頭離開,手裏捏著的帕子都要撕碎了,居然還要一個小丫頭專門來伺候,一個村姑,她配的上嘛?
林子墨看著房門關好了,這才看著月如有些糾結的眼神說:“你怎麼了?這般看我?”
月如輕歎口氣,揪著被子說:“公子,我們不是說好了,我來給您當奴婢的,可如今這您還叫小丫頭來服侍我,我實在是”
她說著眼眶紅紅,半是蜜糖半是憂傷。
林子墨輕笑,就知道她今夜肯定睡不著,一定有話要說所以他才來的。
他坐近一點,握住她手,看著她掙紮,羞怯,卻不鬆開,直湊近過去,問:“你覺得,我做這一切,是想叫你給我做奴婢嗎?”
他湊的太近,月如幾乎能感覺到他呼吸的熱氣,她一點點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他再次湊上來,雙眼緊緊盯著她的,又笑問:“有哪個奴婢,值得我親自給她洗衣裳的?”
月如緊張的側過臉去,慌亂的搖頭。
昏黃的房間裏,燭火搖曳,兩人距離太近,呼吸交錯,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在她耳畔輕聲說:“我以為,你該明白我的心了”
窗外風聲呼嘯,他的心卻如同火燒,順著她的手滑上肩頭,感覺她身子微微發顫,看著那雙紅唇,喉嚨發緊,忍不住低頭湊上去。
卻在最後關頭被她狠狠推開!
他被這一推給推傻了,差一點從床邊掉下來,坐穩時候回頭看她,她已經整個人縮進被自己了
他伸手拍拍那鼓鼓囊囊的被子,隻聽她悶悶的說:“公子,夜深了,你快去睡吧”
瞧她嚇得好像自己是吃人的老虎!
他無奈的笑,“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回答他的是窗外的風聲。
再拽拽被子,她更是將被子壓的緊。
他隻能無語的搖頭歎:“行了,不逼你了,好好睡吧,我走了。”
他說著起身,有些不舍的走到門口拉開門,心裏很是唏噓,多好的機會,就這麼沒了
不過,反正她都住在這裏了,慢慢來,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