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聞言頓時真的愣住了,她沒想到,秋羅居然會這麼不留情麵地說話,那諷刺的眼神和言語,看著自己的時候是那麼的高傲和鄙夷。
縱然月如是鄉下來的,總是感覺自卑,可是她一個丫頭和自己身份也並無區別,憑什麼這麼說自己?
月如看著她的眼神也冷了,將那銀子放在桌子上,正色看著秋羅說:“秋羅,我自認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的,自我進這院子,你就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今日我都要問問你,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你這般說我?我縱然是沒見過世麵,上不了台麵,也是老太太和夫人教訓我,輪得到你這樣諷刺我嗎?”
秋羅聞言一點也不怯場,很是倨傲地冷冷哼一聲說:“看來你也知道自己沒見過世麵,上不了台麵呀,那你還有臉待在我們公子身邊?”
“我們老爺可是太醫院的醫正,我們夫人也是出身醫藥世家,我們公子自小就身份貴重,象你這種鄉下來的野丫頭,呆在他身邊做個奴婢,都是對我們公子的玷汙!”
秋羅看著月如的眼睛都氣紅了,卻不願意就這麼放過她,繼續說:“可是公子喜歡你,你這些出身的事兒啊咱們就不說了,可是你可別忘了,你是公子帶回來的,說好聽姑娘是個妾,說不好聽那也就是個奴婢。你一個奴婢病在床上,卻要我們公子給你端茶倒水,喂飯喂藥的,你有多大的臉,敢叫我們公子服侍你?”
月如看著秋羅說話的神情,諷刺的言語,可是卻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前幾日她病在床上,林子墨的確是悉心的照顧,雖說以往沒有回來的時候,他們也是這般的,可是如今回到了京城,高門大戶裏規矩多,隻有奴婢伺候主子的份,那有主子反過來伺候奴婢的?
她的頭逐漸低了下去,淚珠子也掉了下來,卻無話可說。
秋羅見他剛剛還有些囂張的氣焰此刻已經滅了下去,看著她那副慫樣,更是不留情麵地說:“普天之下像我們公子這般好心眼的人還真是不多,我也奉勸你一句,別忘了自個兒的身份,別以為公子寵著你,給你端了兩天的藥你就得意忘形了。我可提醒你一句,老太太知道公子給你端茶遞水的,不知道有多惱呢!上次挨的手板你是轉眼就忘了,嗬嗬,你可別打量著公子在家就當是有了靠山,老太太若是發起火來,公子也是拉不住的,哼!”
秋落說完,便趾高氣揚的走了,今日這一通對她的教訓還真是解了她心中的悶氣,前一陣子每天看著公子給她端藥端飯的,天知道,她恨不得上去撕了那個鄉野村姑!
她仰慕多年的公子,當著她的麵,對別的女人,還是一個奴婢這麼好,她心裏能下得去才怪!
若是公子對將來的主母這般,她定是不敢放肆,可李月如那個鄉下來的賤丫頭,憑什麼得到這一切?
住那麼好的屋子,穿那麼好看的裙子,這一切本來都該是自己的,卻被她一個外來的賤人給搶了,她能想通才怪!
月如坐在榻邊,不停的掉眼淚,此刻她滿心的絕望,因為她發現,秋羅說的一點錯也沒有,她不過是一個奴婢,本就是應該服侍公子的,可是卻反過來被發公子這麼細心的照顧著,她真是滿心的羞愧。
她總是說這一生要給公子當牛做馬的做奴婢,可自打進了府裏以後,她住著好房子穿著好衣服,卻從來沒有給公子做過什麼,隻做了那麼一雙襪子,想一想還真是拿不出手。
她深吸一口氣,急忙擦擦眼淚,告訴自己不能再哭了,一會兒哭紅了眼睛,晚間公子回來看到,又要憂心了。
天黑後林子墨回來,剛進院門月如便挑開簾子去了廊下,等他過來的時候,主動上前解開他的披風,拿過來,跟著他進了屋。
林子墨很是意外眼神卻很是驚喜,看著她那溫柔的眉眼,問:“今日怎麼了?居然會主動過來,平日不是都躲著我的嗎?怎麼今日不躲啦?”
月如有些羞澀地笑了笑說:“奴婢本就應該服侍公子啊!”
林子墨伸手刮她小鼻子,看著她往後一躲,笑笑叫秋羅擺飯。
用飯時月如想站著服侍他,卻被他硬生生拉著坐了下來,秋羅站在旁邊看著,又是滿眼的諷刺,隻是礙於林子墨在場,什麼也不敢說罷了。
月如卻因為秋羅那眼神如坐針氈的沒吃下什麼東西。
晚飯過後,月如給他泡了茶,轉身想回去的時候卻被他拉住手。
“別著急走,給你看樣東西。”他說著將月如按在榻上,回頭去櫃子裏翻了翻,拿出一張圖來,放在小桌子上攤開,說:“這是人的內腑結構圖,你這幾日看一看,沒事的時候拉著小丫頭們熟悉一下體內的器官,這都是學醫者要必備的,特別是你將來接觸婦科,更是要熟悉各類髒器,以免誤斷延誤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