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措不及防,沒有想到這男人突然發狂過來便拽著自己的頭發往地上磕,頓時,頭狠狠的撞在冷硬的石磚上,她腦子裏一股劇痛襲來,眼前頓時一片昏黑,溫熱的血順著額頭頃刻間流的滿臉都是。
孫睿大喊一聲:“住手!”便兩個箭步衝過來,使勁的將那個男人拽了過去,緊緊的抱著血流滿麵的月如,那個男人憤怒的拳頭和腿腳,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她們兩人的身上。
藥堂外頭圍觀的人也勸著那男熱不要再打了,一會出了人命就不好了,那個男人氣的紅了眼,衝著那些人大吼:“這個賤人害死了我夫人,我就要她償命!”說著,更是暴怒的拳腳相加。
月如頭上劇痛,血模糊了她的一雙眼,她睜開眼有些看不清東西,眼淚一直流,哭著和抱緊她的孫睿說:“師兄,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
那個男人打累了,直接便衝出人群大喊著:“君山堂害死人了君山堂害死人了”
孫睿身上被那人打的疼痛不已,見那人再外頭狂喊,知道今後君山堂的名聲怕是就此敗落了,可是,人是為何大出血的,這個還是要查出來,師妹的藥方沒有問題,肯定是別的問題引起的產婦大出血,他急忙將月如按在椅子裏,出門便拉著隔壁飯館的小廝慌忙說:“豆子,趕緊去齊尚書家中給我師父報信,叫她趕緊回來!”說罷看著那小廝跑遠,再看看那個男人直接便去了京兆尹的方向,他也慌了。
這件事若是被京兆尹接手,那可就要麻煩了!即便師妹是無辜的,可是若是進了那牢中,怎麼也會吃些皮肉苦頭的!
孫睿急忙來到月如的身邊,看著她緊張的問:“師妹,你確定你沒有開錯方子,或者抓錯藥?”
月如聞言哭著搖頭,急忙將自己的藥方拿出來給他看說:“師兄,不過是排惡露的方子,我常常開的,如何會弄錯?”
孫睿聞言點點頭:“別哭別哭,我信你,一會師傅就回來了別怕!”
月如怎麼能不怕,她的手中死了人,一開始接生完還好好的人,就這麼沒了,叫她怎麼能不害怕?如今那產婦的屍體還在那兒躺著,她都不敢去看
“嗚嗚,師兄,怎麼辦”
孫睿雖然見過治死人的,可是像是這樣的情景他卻沒有處理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等著如夫人回來!
京兆尹派人來的很快,那捕頭是常年處理命案的老捕頭了,一臉的寒霜帶著煞走進來,就看見月如滿頭是血那個死去的婦人屍體在床上。
那眼神太過淩厲,月如看了一眼便垂下了頭,縮著肩膀,因為以前那些事,她很害怕這些官差。
孫睿見她嚇得不敢抬頭,急忙攬著她肩頭,小聲說:“別怕,辦案也是要有證據才會抓人的,你不要怕,一會他問什麼你照實說就是了!”
捕頭上前看了看屍體,便叫仵作開始去驗屍,簾子拉起來仵作在後麵驗屍,捕頭便過來,站在月如的身前沉聲問:“報案人說她夫人生完孩子好好的,就是喝了你端過來的最後一碗藥之後,才血崩而死的,你的藥方,和藥渣呢?呈出來以供查驗。”
月如感覺這人滿身的煞氣,說話時候的聲音更是叫人覺得渾身被冷氣侵襲,她瑟瑟發抖起來,將桌上擺著的藥方,遞給了這捕頭,說:“藥渣在後麵廚房”
她自信自己沒有開錯藥方,也沒有抓錯藥,所以捕頭問話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便說出來。
那捕頭便揮手叫人去後麵搜,不過片刻,藥罐子被拿了出來,仵作驗屍也完了,洗洗手過來說:“金捕頭,產婦確定血崩而死,按照出血量和死亡速度,故而斷定為暴斃。而產後體虛,引起血崩暴斃的原因也有不少,不過報案人說服了藥後才暴斃,待再查驗藥方和藥渣,才能有所判斷。”
捕頭自然知道,便直接叫人去隔壁不遠的一家藥鋪,叫了一個老大夫過來。
人群中,祝仙仙擠了進來,看著屋子裏站滿了捕頭也不怕,直接就進來問:“這是怎麼了?”她還要往前走,卻被官差攔著不讓進。
孫睿聞言看她一眼,便不再理會,隻是看著那藥罐子,指尖微微的顫著。
月如整個人縮在角落的椅子裏,被那產婦的男人一雙血紅的眼,嚇得一動不敢動。
如夫人終於回來了,進來看著月如滿頭血,孫睿眼神也慌亂,沉住氣看著金捕頭說:“金捕頭,我這徒弟向來治病穩妥,此事還需您費心查驗了!”
一點都沒有懷疑過,月如會開錯藥,自己的徒弟自己知道,每一次她開藥方都會反複權衡,還會和孫睿商議,開錯藥的可能性不會有,可是如今人死在自己的藥堂裏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