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隻有一個老頭,或許是家中的緣故,這個地牢沒有那樣的看守緊密,老頭子在不遠處的桌前喝酒,聽著月如的喊聲很是不耐煩道:“喊什麼喊,大人將你關進來才多久,就想出去?五姨娘的喪事不辦完,誰有功夫來搭理你!”
是啊,那府台大人痛失愛妾,肯定要辦一場喪事的,這一折騰估計又要好幾天了,那可不行,大夫人估計是存了心思要滅自己的,如果一直呆在這地牢裏,遲早要被她弄死!
想著,月如便看著那喝酒的老頭喊著:“大叔,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許同安和周知在偏廳裏坐到了天黑,月如人沒有等出來,倒是等到了一個壞消息。
眼見著前院小廝開始多起來,管家也忙著不知道在幹什麼,腳不沾地的,他急忙出去拉著一個小廝問:“小哥,這突然是忙什麼?”
那小廝急著走,聞言甩了一句沒空就要跑,許同安立馬摸出一錠銀子塞進他手裏,這下小廝有空了,湊近他耳朵說:“五姨娘死了!方才大人將近日在五姨娘房裏接生的丫鬟和婆子全都打死了!哎呀,血肉模糊啊!慘的要命!”
“這不,管家派我去買些紙錢靈屋什麼的,估計是要大辦一場的”說著,拽了拽手臂,依舊拽不出來,不禁疑惑道:“鬆手,我急著走呢!”
許同安聞言真是一顆心都提在了嗓子眼裏,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被打死了?那月如呢?自己的解藥呢?
說出口的聲音都在顫抖,再次問道:“小哥,你說大人將去接生的全部打死了?一個也沒留?”
那小廝聞言下意識想點頭,卻又想起了什麼立馬說:“不是不是,沒打死完,隻留了一個女的,說是許家來的,現在關進地牢裏去了!”
呼許同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那小廝見他沒有什麼疑問了,便匆匆的跑了,他拍著心口心裏犯愁這下該怎麼辦的時候,耳旁突然響起:“這下麻煩了!”
一個陌生的男聲,突然在自己耳旁響起,差點沒把許同安的心給嚇得跳出來,他人一個驚詫,原地抖了一下,一回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周知,露出見鬼一樣的神情::“你居然會說話?”
居然會說話?那平時還裝啞巴?這人是不是有病?
周知眼神淡淡的看著他,許久說:“這件事不要告訴月如,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雖然站著沒有動,也距離自己並不近,可是那一刻,許同安無形中感覺到一種壓迫感從他身上過來,將自己死死的壓製,下意識的點點頭,說:“不告訴”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不許告訴,可是,這個男人渾身都是神秘感,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回過神來,許同安立刻氣急敗壞的道:“月如被關起來了,這下可如何是好?”最重要的是,府台大人打死那麼多人,居然留著月如沒有被打死,這是為何?是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不會啊,自己一介商人,見過他的次數不過是寥寥數次,在他麵前怕是連個印象也沒有,如何會看在自己的麵上,留月如一命?
詭異!實在詭異!
周知看著院子裏因為這位姨娘的死而忙亂起來,想了想說:“府台大人當時沒有打死月如,就說明他不想殺,或者,暫時不想殺,咱們必須在這喪事辦完之前想辦法將月如救出來,走吧!”
許同安看著周知抬腳往前走,疑惑的跟上:“去哪兒?”
回答他的是沉默和孤傲的背影他撇撇嘴,看著四周光線昏暗,不由將自己的肩頭也盡量縮起來,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府台書房,曾一坤正坐在精致的紅木椅子裏,滿臉哀切的看著桌上的畫像,那是他閑來無事的時候,給愛妾描繪的畫作,看著上麵那巧笑倩兮的愛妾,他動情的掉下兩滴眼淚,摸著那畫作,悲切的低喃:“雪兒,我可憐的雪兒,你就這麼去了”
正哀痛中,門口有敲門聲傳來,他頓時煩躁的怒吼:“什麼事兒!”
“大人,五姨娘遺容已經整理好了,夫人叫奴才來問您要不要去見最後一麵”要是不聲不響的蓋了棺,一會所有人都要倒黴!
最後一麵?是該去見一麵的可是,想起她臨死後那個滿臉血,滿身血的樣子,他心頭便一陣陣的抖,直接閉著眼說:“我哀痛不已,不忍心去見,你叫夫人好生辦喪事就是。”
管家聞言很是詫異,為了死去的五姨娘還打死了不少人,可是這最後一麵卻是不肯見,老爺真是想不通啊!
大夫人得知他不來也並不詫異,在那賤人的屍體前,老爺都不敢上前去看一眼,這馬上就要蓋棺了,他自然也是不想見死人的,想著便挑眉一笑:“人走茶涼,人死如燈滅,哎,真是淒涼啊!”一揮手,又說:“老爺哀痛不已,不忍心見五姨娘,去叫管家蓋棺,擇日速速下葬,不過一個妾室,弄得整個洛城都知道,多大的臉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