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爺子不愧是老狐狸已經摸透了自己孫子是個什麼心思,一番話剜了他的心窩子,鄭路被打擊的不輕,神思恍惚一瞬間竟然有種萬念俱灰之感,原來自始至終他都沒贏過於子銳,甚至如果沒有爺爺的暗中操作他連機關軍營都進不去。
可笑的是他還沾沾自喜跟他炫耀他是光明正大選進來的,那個時候於子銳心裏是不是在嘲笑他猶如個跳梁小醜?
孫子的反應讓鄭老爺子很滿意,這倒也不是假話機關軍營不是什麼人都能近的,觸碰國家機密必須上頭有強硬的背景才行,他鄭蓋這麼多年手上的勢力已經被架空的差不多了,手上已經沒有得力的人脈了,確實幫不了孫子多少了,兒子又早亡一群老弱婦孺已經無力助他走向更廣的天地了。
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希望孫子能領會他的心意,畢竟他老了整個鄭家就他一個男丁了,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希望了。
而孫子又好勝心十足,等將來鄭家交給他,他死也能瞑目了。
“爺爺知道你一時還不能接受,但是你要記著做大事者不能優柔寡斷心慈手軟,那隻會害了自己明白嗎?”
他沒說話
“哎!我也知道你跟子銳多年的老朋友了,一時下不了手也是對的,但是你讓爺爺現在收手是不可能了,就是我願意那幫老狐狸也不能願意,咱們鄭家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
蒼老的聲音有些語重心長,見孫子頹廢隻拍了拍肩膀就走了,留下空間讓他自己消化。
也許是鬼迷了心竅了吧!他在爺爺期待的目光下還是答應了,埋伏在樹灌裏盯著狙擊鏡,他不禁有一瞬間茫然這麼做他究竟對不對?
不過沒等他思考多久,情況已經不受控製了,勝負已分,於子銳出局了,雷已經炸了,要不是於子銳感知到危險疾跑了一段路現在已經成一堆肉沫了。
饒是這樣也把他傷的不輕,左腿血肉模糊完全不能動彈,整個人當場炸飛出去能撿回來一條命都算好的,當天就送進了重症監護室搶救。
最後軍隊也沒查出個什麼來,他卻一點竊喜的心思都沒有,心已經被愧疚日日啃噬的不得安寧了,人沒死爺爺很生氣,麵對著爺爺的怒不可遏他跪下不語,沒人知道他這些日子都背負了什麼,一麵是家族生死存亡,一麵是親手把兄弟送上絕路,完全違背了自己的信仰,他痛苦,整日整日夢魘,對卑鄙的自己唾棄不已。
愧疚如漫天潮海把他徹底淹沒,他甚至不敢去醫院看看他。
與此同時幾大世家聯合盛怒的於家找到了si人幫心懷不軌的證據,隨著中央頒布的一則命令參與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倒台,家產全部充公,首腦全部判刑,鄭家一時風雨飄搖,爺爺為了保他不惜舍下老臉,跪求於老爺子出手相助保他鄭家唯一的子孫,老人家一輩子驕傲了一輩子,唯一一次為了他鄭家最後的血脈彎下了膝蓋。
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他鄭家完了!完了啊!
對於這個背地裏捅一刀的好兄弟,於子銳的感情很複雜,失望有之,憤恨有之,傷痛有之,可也不想他就這麼折進去,隻好求了於老爺子把他保下來,就當回報了多年的兄弟之情。
那次告別是鄭路最後一次穿著軍裝,踩著軍營的土地。
他被革了軍銜,從今以後再不是軍人了,看著已經重新歸隊的於子銳鄭路釋然的笑笑,
“我永遠都比不過你,銳子!嗬~小時候是,現在也是,你永遠壓我一頭,我從沒贏過你。可是我太想贏了!不光是為了家族,還有我這麼多年的自尊。別人永遠提的是你然後才是我鄭路!嗬~很可笑吧!用了不光彩的手段竟然還輸了的我,居然還有臉見你?跟你說這些。你是不是心裏很瞧不起我?”
“你太執著了!”
嗬~“執著”你永遠不知道一個失敗者的境遇!傷痕累累的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他用畢生熱愛的軍營。
那不是他們最後一麵,多年後物是人非。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
事實上那並不是開始,恰恰相反確實噩夢的開始,命運像個無情的劊子手一步步把他推入深淵,
牆倒眾人推,加入了那個組織還有什麼好的,老宅被抄他帶著母親住進了租住的小房子,他開始學著出去找工,可身份的限製根本就沒人願意用他,生活越來越拮據,母子兩還要靠出嫁的妹妹接濟過活,被人辱罵的恥辱鄰居的指指點點讓母親漸漸抑鬱,他頹喪苦悶可無濟於事,隻能拚命地搬著沉重的磚塊,安慰自己有手有腳的他們母子兩總不會餓死,日子總會過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