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道:“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想這個頡巽究竟會是個怎樣的人。這些年關於他的所有傳聞,還有尹明德當初與我通信時提到過的那些隻言片語,我斟字酌句的拿來分析,最後才有了如此的猜測。當然,是猜測便沒有十成的把握,我們也隻能放手一搏而已。若頡巽當真趕來,隻要他落入我們手上,不僅我不用遠嫁,蠻夷和大舜也避免一場惡戰,怎麼算都是好事。”
“姑娘,你說這頡巽也當真是奇怪,身為可汗居然還隻身犯險,這種人怎麼能統領那麼多部落呢?”
蘇簡笑:“這汗位本來就是他通過不正當手段得來的,至於他的行徑……那是他們蠻夷各部落該考慮的事,現如今隻要對咱們有利就成。至於你說他是個怪人,我倒是不反對。”
* * * * * * * * * * * * * * *
幾日後
月明星疏,皚皚白雪將整個皖雲閣裝飾得銀裝素裹,夜色中白的有些刺目。
蘇簡倚在繡著海棠並蒂圖案的迎枕上,一隻手隨意地翻閱著矮榻上放著的一本書冊。左側燈架上的燭火微微雀躍著,打在她長而密的睫毛上,在鼻翼的兩端留下兩排淺淺的陰影來。
蒹葭從內室裏拿了雪白色的狐裘大氅幫她蓋住雙腿,側目瞥見擱置在一旁的鮮紅嫁衣,她臉上的神色黯淡幾分。
就在昨日,宮裏下了一道旨意,她家姑娘被封為端和公主,和親塞北的頡巽可汗,明日便隨著和親使者共赴邊關。
“姑娘,時候不早了,歇下吧,明兒個還得早起呢。”蒹葭柔聲提醒著。
蘇簡微微一怔,由蒹葭扶著微微坐起身。剛從矮榻上站起身,外麵傳來熟悉的聲音:“阿簡可曾睡下?”
蘇簡眼底閃過一抹詫異之色:“父親怎麼來了,快請進來。”
蘇鴻禎推門進來的刹那間,眼底滿是疲憊和痛苦。他穿著一件鬆鶴紋的直綴,外麵披著墨色貂裘,束在頭上的發絲又白了不少,整個人看上去又見老了。
看到心愛的女兒,蘇鴻禎拉了女兒的手去裏麵坐下:“也沒什麼,你明兒個便要出嫁了,為父來看看你。”
蘇簡對著蒹葭使了使眼色,蒹葭會意地道:“侯爺和姑娘先說說話,奴婢去沏一壺熱茶來。”說罷抱著茶壺退出房去。
父女二人隔著方方正正的榻幾並肩而坐,蘇鴻禎瞧了眼榻幾上下了一半兒的棋局,看向女兒時格外的意味深長:“阿簡長大了,再不是當年那個任性妄為的小丫頭了。現在的你,倒是隨了你大姐姐的性情。”
蘇簡狀似隨意地將碎發夾在耳後,垂首不去看他:“大姐姐走了這麼多年,父親還記得她什麼性情嗎?”
蘇鴻禎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僵,旋即目光幽幽看向遠處跳躍的燭火:“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丈夫。”
蘇簡低著頭沒說話。
蘇鴻禎又道:“當初攝政王上門求娶,我雖覺得這門親事不適合你,但到底相信王爺在朝中的為人,也不似如今這般憂心焦慮。如今你嫁王爺不成,反而要遠嫁塞北之地,這幾日父親總也睡不好覺。你大姐二姐都已不在,你是父親唯一的嫡親女兒,也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一想到你日後要過的生活,我這心裏就……”
蘇簡道:“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想這個頡巽究竟會是個怎樣的人。這些年關於他的所有傳聞,還有尹明德當初與我通信時提到過的那些隻言片語,我斟字酌句的拿來分析,最後才有了如此的猜測。當然,是猜測便沒有十成的把握,我們也隻能放手一搏而已。若頡巽當真趕來,隻要他落入我們手上,不僅我不用遠嫁,蠻夷和大舜也避免一場惡戰,怎麼算都是好事。”
“姑娘,你說這頡巽也當真是奇怪,身為可汗居然還隻身犯險,這種人怎麼能統領那麼多部落呢?”
蘇簡笑:“這汗位本來就是他通過不正當手段得來的,至於他的行徑……那是他們蠻夷各部落該考慮的事,現如今隻要對咱們有利就成。至於你說他是個怪人,我倒是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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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月明星疏,皚皚白雪將整個皖雲閣裝飾得銀裝素裹,夜色中白的有些刺目。
蘇簡倚在繡著海棠並蒂圖案的迎枕上,一隻手隨意地翻閱著矮榻上放著的一本書冊。左側燈架上的燭火微微雀躍著,打在她長而密的睫毛上,在鼻翼的兩端留下兩排淺淺的陰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