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聞明倒哈哈大笑著,直說不礙事,隻當是被蚊子叮了一口,隻是這項城的蚊子個太大。
大家被厲聞明這麼一嚷,都不覺輕鬆一笑。
公孫曉回頭望著外麵依然在落下的箭雨,輕聲嘀咕了一句:“該停了”。
陳琦也點了點頭,對幾人說道:“齊軍慣來如此,先以弓箭傷人身體,奪人氣魄,再以樓車攻城。現在齊軍氣盛,我們如果隻這麼等著挨打,怕不是辦法了,這項城恐怕就守不住的。”
肖宏皺了皺眉頭,看著陳琦,問道:“大元帥的意思是。。。 。。。?”
陳琦環視了一下室內的幾位將軍。
“左營將軍陸寬聽令,命你速帶本部人馬上城牆守城,不得有誤。”
“得令。”陸寬領命奔出。
“右營將軍張勇聽令,命你率部守護好城內糧草,嚴加巡視,有作亂者就地斬殺。”
“得令”張勇也領命去了。
“中營將軍肖宏聽令,命你點起一千輕騎,待齊軍攻城間歇,擇門而出,直襲敵營。多帶引火,衝到齊軍營盤就放火,燒他聯營後速速返回。厲將軍帶人負責接應。”“得令!”兩人也領命去準備了。
待幾位將軍出去分頭準備了,陳琦看了看公孫曉,“公孫將軍,這救治傷亡的事兒就辛苦你了。”
公孫曉不無擔心的說:“大帥,齊軍這次不同以往,看來這項城是勢在必得。我們新占項城,項人人心不歸,先失人和;這初秋時節,糧草豐盈,齊軍有備而來,我們又失天時;項城雖被我們所占,隻依地利,若齊軍死圍猛攻,恐怕也支撐不過幾日呀。”
陳琦歎了口氣,他何嚐不知道公孫曉說的是實情。
當初攻占項國,陳琦並不讚成,畢竟這項國距陳國遠而與齊國近,且齊項聯盟,打了項國,齊國必定出兵,而陳國剛平定了北夷,接著就要麵對強大齊國的征伐,實在力不從心。但陳國國主陳亮看中項國沃野千裏,又值糧草豐收,力主對項用兵。也是陳國接連打了幾次勝仗,滿朝文武人心高漲,盡皆附和。陳琦雖有腹異,也不便說。待陳王命大王子陳誠率軍順利攻占項國,搶奪糧草財富無數,得勝還朝,陳琦也就曬笑無語了。隻是齊軍出兵之快,出兵之眾,實在是超出了陳國人的想象,陳王知道,攻項是件容易事,讓自己的兒子去幹可以,這麵對齊軍十萬虎狼之師,那還得陳琦陳老將軍才行。於是便傳旨在軍營休整的陳琦帶兵增援項城,止齊軍於項地以外。
陳琦在平北夷後,打項國之初,就料到了這場戰事,所以對陳王的授命也不覺突兀。他也早從安插在齊國的細作那邊得到了齊軍主帥的消息。得知是太子齊禕掛帥,無憂王齊祀代征,陳琦內心還是稍感輕鬆了的。隻是這仗一開戰,就讓陳琦有些懊惱,突然有了一絲不安。勝敗乃兵家常事,偶爾吃敗仗,陳琦倒不擔心自己的名頭受損,大不了退出項地,撤守回陳而已。讓他憂慮的是這次齊軍的動作,圍項城,斷援軍,這分明是要吃掉項城內的陳軍,齊人的胃口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大了,吃下六萬陳軍,損耗了陳軍的力量,又得了項地,齊國的實力就會大增。這項地倒象是陳國送給了齊國。關鍵是齊軍接下來會幹什麼呢?
陳琦把自己的擔心,和公孫曉說了出來,公孫曉是自己的連襟,且足智多謀,陳琦遇事也多半和他商議。
公孫曉應該也早料到了,但他似乎並不擔心這些。公孫曉走近陳琦,伏在陳琦耳邊低語:“大帥,齊陳相爭,決戰在所難免,不過,那是多年後的事。現今陛下龍體染恙,幾家王子都在爭奪太子之位。聖上屬意大王子,而太後喜歡皇後所生的二王子,三王子娶得是丞相許博雄的女兒,有龍溪黨扶持。您一直在外征戰,不參朝政,雖免了三家王子間的爭鬥,但這軍權是每家都看重的,我們這次出征,三家王子都為您送行,三人可是各懷心思呀!”
“唉。”陳琦歎了口氣,他當然知道這些,他也知道公孫曉還有沒說到的地方,那就是大王子陳誠一直對自己的孫女有愛慕之情,大王子也屢屢向自己暗示過,要自己助他奪得太子之位。陳琦沉默了,這近在眼前的戰事,那遠在朝堂的紛爭,哪一件都是決定家國生死的大事呀。
陳琦沒有回公孫曉的話,而是吩咐公孫曉,馬上聯係鹽城及塔城的守軍,再將這邊的戰況飛鴿傳書到陳京都,一方麵速派援軍接應;一方麵加強陳齊邊境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