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舊人何處?(1 / 2)

托季榣琛的福,顧安廷在關雎宮難得清閑自在!畢竟他家老爺子還在禁足,這皇城多的是踩高捧低的小人,即便他如今看上去頗受陛下重視,但也同樣樹敵眾多!

朝堂上的風雲,從來都不曾停歇過……

待到略晚些的時候,便有接引的太監前來帶二人去赴宴。季榣琛拍了拍手上的土,淨了手便同顧安廷一道離開了!踏出宮門不遠,她聽見沉重的關門聲,一如這座沉寂了多年的關雎宮,讓人心中不是滋味!

“怎麼了?”顧安廷轉頭問她,後者搖了搖頭,“沒什麼……”人都死了,執著太多又能如何?真要是論起來,她若是活著,想來也不會多痛快!

約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開宴的承慶殿,季榣琛同顧安廷來不早也不晚,東禦帝到底不曾肆無忌憚地展示他對歸來的“兒子”的寵愛!隻不過,相較於大部分已經落座的朝臣,這二人也算是從頗受矚目了!

懷卿侯季公子冷著一張臉,明晃晃地表現了對這種場合的不喜。畢竟她隻是一個“自視甚高”,仗著醫術高明便目中無人的大夫。倒是她身邊的顧安廷溫和淺笑,盡顯世家子弟的矜貴風華!

這二人明明相差甚大,但是站在一處,又自有一番莫名的協調!

東禦帝看著不斷走近的季榣琛,一貫威嚴的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榣琛可有些時日沒來看朕了!”語氣不免有些落寞,聽得太子和昭王咬緊了牙,隻是麵上還是不能表露。

“陛下身體康健,自然不需要時時見到大夫。”季榣琛行了個還算得體的禮,不鹹不淡地回道,不知過了今日,老皇帝還有沒有心情多關注她?

究竟是養在身邊多年的親兒子更重要,還是致死虧欠不能是釋懷的白月光更勝一籌?

季榣琛很是期待!

被她給嗆了回去,東禦帝也不惱怒,又將目光轉移到顧安廷身上:“顧卿,怎麼不曾見到定國公?”

老爺子還在禁足,怎會出席這種場合?隻是話不是這麼說的:“陛下寬懷體恤,臣不勝感激!隻是家中老父年事已高,近日又有舊疾來勢洶洶,恐是給陛下過了病氣,便留在家中休養。父親一向感懷陛下恩德,待到病愈,定會入宮謝恩。”他的態度不卑不亢,雖是說著奉承的話,卻讓人升不起諂媚之感,仿若這隻是一個忠心之臣的肺腑之言一般。

東禦帝果然滿意地點了點頭,“你父親的忠心,朕自是知道的。讓他好好休養身子,若是缺了什麼好藥盡管去太醫院取用便是!榣琛啊,定國公不是外人,同你母親也是多年的舊識,若是得空也該去拜訪長輩才是!”

季榣琛:“……”你怕不是忘了,定國公的一夜白頭是誰幹的!還有,某人可是直接拔劍要砍人家的!!!

季公子知道老皇帝的想法一貫與眾不同,索性便也不放在心上!定國公想來不想看見她,莫不是那位老人家還想聽一聽季朝顏的臨終遺言?還是紅顏枯骨,她的後半生是何等的痛苦頹然?

昭王景珞簫聽的他父皇這客套話直翻白眼,他可是親眼看著這個“四弟”對定國公是何等的辣手無情,要不是顧安廷的動作及時,說不準這時候那來油鹽不進的老爺子已經兩腿一蹬入了墓陵了!別以為他當初年幼就不清楚那裏麵的事兒,賢妃為何遠走,那一夜白頭還不是給定國公逼的!

倒是太子心思更深,定國公對賢妃有愧,這一點毋庸置疑。父皇如今也確實看重這個認回來的兒子,雖說他流落在外,但若是悉心教導個十餘年未必不能擔當大任!自古以來,皇家子弟掌管兵權的都是極為重要的人物,看如今父皇的態度,對顧安廷的安排,想來是要將定國公一脈歸入季榣琛手下!這,可著實不是什麼好消息啊……

眾臣的臉色也各有不同,季榣琛同顧安廷落座,也不知東禦帝究竟是怎麼想的,竟是將她同顧安廷安排在了太子下首,昭王斜對麵!雖說她如今頂了一個侯爺的名號,但是東禦的國公也不少,且不論旁的,就是太子的外家安國公也是皇城中數一數二權貴,這會被一個小輩壓在上頭,一把年紀須發皆白的老爺子倒是沒什麼反應,倒是他四十多歲的兒子麵色青黑,一看就是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季榣琛自是不會去看那些人的眼色的,整個東禦,她如今需要給麵子的也不過是一個景榮天,後者親爹濾鏡這會子正熱乎著呢,恨不得什麼都捧給他心愛的兒子!雖說孩子對自己是冷了些,但是這也是人之常情,東禦帝這段時日通過各種手段已經是搜集到了足夠的消息,他自是能夠從中看出,季榣琛這些年過得其實很不好!她在回荒城那個混亂之地艱難求生,一步步爬上了大統領的位置,如今亦可以說是大權在握,隻是她的性情在那樣一個混亂的地方也已經定了型!他學不來顧安廷的溫文爾雅,也沒有太子自矜高傲,更沒有昭王的恣意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