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江彌漫著黑色的霧,分不清是夜還是霧,船不知走了多遠,雲凡和白舜天站立在船頭,老嫗和船夫相互攙扶坐在船尾,一盞孤燈光輝朦朧,船夫低聲緩緩道來。
“五十年前,我被仇敵追殺掉入江中,昏迷中漂浮到了此處,醒轉時,便見那江岸之上有亮光,尋思著上岸治傷,便拖著斷腿爬上了岸,我趴著往村裏看去,便再也不敢動彈,心裏又驚又怕。”
“那村子裏住的不是人,哪有人長著像蕉扇的耳朵,長著長長的鼻子,有的腿長像樹幹,腳大如簸箕,看著就十分嚇人。”
“直到天亮,我眼見著村子突然憑空消失,感覺像是撞見鬼了,恍恍惚惚的被經過的阿紫救起,後來在江上渡人渡了幾十年,直到現在,若是暗夜村出現,兩位可否放過我二人?”船夫緊緊的揣著老嫗的手,眼睛望著雲凡兩人。
雲凡邪魅笑道:“兩位還是隨我進村子走一遭吧,萬一不是真的暗夜村,我還需要兩位帶路呢。”
船夫道:“我二人進暗夜村就怕會被嚇死,兩位行行好,讓我二人平安度個晚年吧,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阿紫。”說著攬過老嫗,如枯樹皮的臉頰流下兩行淚,老嫗更是激動的抱住他。
兩人像是久別重逢的戀人,像是愛戀得償所願,終於將對方捧上手心,似要感天動地一番。
然……
“放心,兩位一定會長長久久在一起,不論生死。”
船夫和老嫗臉色一僵,感天動地的心緒氣氛嘎然而止,相互垂眸不再作聲。
雲凡勾唇一笑,若是沒有先前小鎮的一幕,可能她會臉軟心慈,看起來確實情深意切,可惜,她不信。
若真是感天動地的愛戀,為何偏偏要在她麵前演示一番,若是相互纏綿悱惻,為何不找一處景逸之處白頭偕老。
江岸上亮光驟起,一座村子若隱若現,船夫和老嫗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雲凡笑道:“兩位前麵帶路。”
船夫和老嫗相互攙扶著起身,拎著那盞孤燈,向岸上飛去,雲凡和白舜天快速跟上。
上岸後,船夫和老嫗麵露恐懼不敢再往前走,白舜天手掌一抬,船夫和老嫗瞬間前行了百米,到了暗夜村的邊緣,兩人猶如驚弓之鳥轉身便跑,卻被白舜天一掌又給掃了回去。
村子裏突然湧出許多奇形怪狀的人,撲了出來,卻被一層屏障擋了回去,又湧了上來,憤怒的狠狠地砸著屏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船夫和老嫗,嘴裏怒喊著,十指像利爪一樣劃著屏障,眼中帶著吃人的神情。
看著那些人像是被捏扁搓圓,橫扯拉長,雲凡和白舜天也十分震驚。
船夫和老嫗緊緊依靠在一起,麵露驚恐和不安,船夫將那盞燈高高舉在身前,那燈越來越亮,像一輪明月耀眼,突然村子內飛出一彩澤光潤琉璃玉盞,緩緩旋轉,船夫拿著的燈突然破開飛出一七彩燈芯,飛入了那琉璃盞中。
琉璃盞光芒大放,黑霧消散,晴空萬裏,原來此時是青天白日。
那些奇形怪狀的人們緩緩恢複原樣,村外屏障自動消失,村民們相互望著對方,突然熱淚盈眶,又哭又笑的大聲道:“我們變回原來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