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衛錦，就連容懷錦自己也沒發現。
“爺言重了，你是我的病人，我理應對你負責到底。”衛錦抬手替他掖好被角，“我原以為爺體內的毒已經全清了，眼下看來，是我大意了，爺的身體還需要好好調養。”
一陣粗重的咳嗽接踵而至，容懷錦蒼白的俊臉染上了不正常的紅暈，他捂著心口，表情痛苦地說道，“出穀之前，衛姑娘信誓旦旦說我的身體沒有大礙，如今衛姑娘又說是自己大意了，這叫本王在母妃麵前情何以堪？”
她之所以能跟著容懷錦出穀，一是容懷錦為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二是容懷錦需要她給他的母妃醫治。
眼下，她為自己的醫術感到慚愧。
衛錦深吸一口氣，說道，“爺放心，在你沒有痊愈之前，我哪兒都不會去的。”
容懷錦飛快瞥過她篤定的模樣，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續說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不會攔著你的……皇後說她身邊缺個心靈手巧的丫頭，我看你挺願意的，不用因為我的事而委屈自己，盡管去就是。”
“衛姑娘若是真去了皇後身邊，戰神怕是會寢食難安。”白固端著熱水回來，兩個男人視線碰撞之時，似有火花迸射。
水盆咚一聲放在床邊的凳子上，白固拉開衛錦，他自己側坐在床邊，“衛姑娘眼盲不方便照顧別人，還是本巫鹹來吧，免得衛姑娘不小心弄疼戰神，戰神到時候一句話就把衛姑娘嚇哭了。”
容懷錦還沒來得及拒絕，滾燙的帕子就落在了他的額頭上，被子下的兩隻手驀然攥緊。
白固抿了抿唇，克製住想要上揚的嘴角。
來回幾次後，容懷錦蒼白的臉色變得異常紅潤，就連嘴裏呼出的熱氣也有些滾燙。
“戰神，感覺如何？”
“很好！”
一個眼眸含笑，臉上帶著春風般的溫和。
一個暗藏殺意，恨不能將眼前這個人扒皮拆骨。
容懷錦和白固之間的較量，衛錦感知得清清楚楚，隻不過她現在在思考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導致容懷錦體內的毒沒有被徹底清除，沒心思去搭理他們。
這時，眉月拎著泡了一會兒的茶水回來，身後還跟了一個小虎子。
“大哥……”一句怯生生的大哥讓身為大巫鹹的白固突然變得平易近人了很多，小虎子躲在眉月身後，乖巧凝視白固。
白固頭疼扶額，以他和小虎子之間的年齡差，他都可以當小虎子的爺爺了。
這聲大哥叫得他實在是有點不知所措。
抬手招了招，“過來。”
小虎子邁出一步，又收了回去，一個勁兒地搖頭，“大哥你臉色不好，我怕你打我。”
白固露出和藹可親的微笑，“我隻是想問你可有把我安排的書看了，字練了，如果沒有，你就給我麻溜地滾回去！”
最後擲地有聲的三個字嚇得小虎子渾身一抖，他僵硬地走到衛錦身邊，一副快哭的樣子，“姐姐，你管管我大哥……”
別說衛錦，就連容懷錦自己也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