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就會寸步難行。
衛錦沒有推辭這份感謝，待她與春凝走出院落，春凝突然在她耳邊低語，“銀杏在前麵等您。”
挨了十杖的銀杏臉色蒼白至極，兩鬢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耷拉在臉上，額角冷汗滑過臉頰，忽地濡濕了領口，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裏被撈出來。
“衛姑娘，關於夫人所中之毒，奴婢有話說。”銀杏咬牙屈膝行禮。
春凝忙不迭伸手攙扶，“你都傷成這樣了，逞什麼強，再說我家姑娘又不看見你行禮，你何必多此一舉？”
“剛才沒說完的話，你接著說吧，我不會告訴薑夫人的。”衛錦從荷包裏拿出一罐藥膏，“用了這個好得快。”
剛才挨打的時候，她都沒哭，這會兒倒是紅了眼眶，銀杏抬手抹掉臉上的濕潤，哽咽道，“衛姑娘您是好人，奴婢希望您能救救夫人。”
治病救人是醫者的天職所在，衛錦也想治好薑離，不過從她感知到的情緒來看，“薑夫人似乎不怎麼在意自己的生死。”
銀杏想要跪下，但被春凝拉住了胳膊，春凝不悅道，“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你現在這副哭哭啼啼的樣子要是被人看見，我家姑娘怕是會背上欺負人的名聲。”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夫人嫁給老爺，薑家每日都會派人送來夫人愛吃的點心，數月前，有一算卦的老者拿著幡路過太尉府，正好碰見送糕點的小廝，老者突然發瘋似的衝進府裏逮住小廝大吼了一句此人沒安好心。”
銀杏邊回想當日的情形邊說道。
“本來老爺是有所懷疑的，但夫人執意說那人是瘋子，還當著老爺的麵把糕點全都吃了，就為了證明糕點沒有問題，後來老者被趕出府，老爺偷偷派人去尋，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毒從何處來，幕後之人為何要對薑離下毒，衛錦都不關心，她在乎的是薑離為什麼不求生。
倘若薑離執意不求生，那她用再好的藥也是無用。
驀然間，衛錦的衣袖被扯住。
銀杏終究還是跪倒在地，因為動作劇烈，臀部的傷口撕裂，猩紅湧現，甚至還有不少地落在地。
“衛姑娘，夫人能在暈倒之前叫了您的名字，肯定是因為您有過人之處，夫人拒絕所有大夫的看診，卻唯獨不排斥您，說明夫人她是想活的啊！”
聞言，衛錦思緒有些恍惚，薑離叫她來太尉府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倘若想活，態度又為何那樣？
銀杏聲淚俱下，“夫人是個可憐人，求求衛姑娘了！”
附近有婢女路過，朝她們這邊投來視線，春凝趕緊側身擋住銀杏，低聲喊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我家姑娘背上欺負人的名聲才甘心？”
銀杏顧不上身體的痛，動作利索地站了起來，她用衣袖擦拭臉龐，深吸一口氣斂下情緒，福身道，“奴婢得回去照顧夫人了，衛姑娘慢走。”
俗話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就會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