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兩個人一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而當薑離躺在床上陷入昏迷時,衛道公又能表現出溫柔體貼的一麵呢。
衛錦很好奇。
因為要給薑離的傷口上藥,衛道公和容懷錦走出了臥房。
雨後的天空清幽幹淨,金光從雲層後散發出來,不消一會兒,便普照了整個大地。
衛道公緩緩收回視線,被太陽晃了眼,他好像出現了幻覺,看見一道嫋嫋娜娜的身影站在不遠處,對旁邊的石徑小路溫柔地招著手,“姣姣,快到娘親這兒來。”
姣姣……衛道公失神呢喃,右手情不自禁跟著那道身影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不知不覺間,眼尾的溝壑被潤濕,隨著視線的清晰,衛道公從過往的回憶裏脫身,垂首拭淚,喟歎道,“讓戰神見笑了。”
容懷錦遞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錦帕,“姣姣可是太尉之女的乳名?”
久違地聽見有人念出這兩個字,衛道公身心一怔,沙啞的嗓音幾乎快要讓人辯駁不出每一個字是什麼字。
“走失十一年了,也不知道大理寺有沒有把姣姣走失的卷宗給扔了。”
“不管過了多少年,大理寺都會保管好每一份卷宗,除非國滅。”
最後兩個字極輕,輕到讓衛道公以為容懷錦話說一半就結束了。
垂眸掃過手中的錦帕,衛道公向容懷錦道了謝,“洗淨之後歸還。”
容懷錦笑意淺淺,“太尉留著便是。”
屋內,薑離腹部的劍傷已經處理妥當。
銀杏紅著眼眶給衛錦斟了一杯茶,“勞煩衛姑娘了。”
對方在哽咽,卻又在極力掩飾,她到底是該安慰,還是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口熱茶入喉,衛錦讚了一句好茶。
銀杏綻開笑顏,“姑娘若是喜歡,便帶一罐回府上,夫人交代過,但凡是衛姑娘想要的,夫人都會給衛姑娘。”
這是為何?
捫心自問,她和薑離還沒有熟到那個份兒上吧。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薑離應該對她心生厭惡才是。
衛錦放下茶杯,朝站著的銀杏望去。
“可有用我給你的藥膏?”
“光看罐子就很精貴,奴婢舍不得用,所以放到了櫃子裏。”
銀杏一邊笑著,一邊抬手抹掉眼尾的濕潤,“衛姑娘放心,奴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衛錦從荷包裏拿出一罐愈膚膏,“用了這個不留疤痕,記得給夫人多擦擦。”
不僅外形一樣,就連裏麵的味道也一樣。
銀杏錯愕,“衛姑娘上次給奴婢的也是愈膚膏?”
衛錦秀眉微挑,“有問題嗎?”
猶記得她在話本裏看過,古時後宮裏的寵妃會日日擦拭愈膚膏,以達到讓自己身體越來越嫩滑的目的,還有一則小故事講的是一位皇後被人設計劃花了臉,但在用了愈膚膏之後,便疤痕全無,甚至比之前更美,更得聖寵。
此時此刻,銀杏看愈膚膏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稀世珍寶。
衛錦抿唇輕笑,“不出意料,銀杏姑娘笑起來的模樣肯定很美,所以,多笑笑。”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兩個人一天一小吵,兩天一大吵,而當薑離躺在床上陷入昏迷時,衛道公又能表現出溫柔體貼的一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