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衛錦被噩夢驚醒。再醒時,已是日上三竿。
候在房外的春凝聽見動靜,趕緊走了進來。春凝一邊挽起紗幔,一邊輕聲歎道,“姑娘您可算是醒了。”
“出什麼事了?”衛錦抬手掐著發疼的眉心,眉心一蹙,頭更疼了。
春凝心疼道,“您著涼了,戰神已經請大夫給您瞧過了。奴婢今早按往常的時辰來侍候您起床洗漱,發現您呼吸灼熱、冷汗涔涔,便趕緊告知了戰神,戰神二話不說就來看您了。若不是王牧監那邊有要事相告,戰神到現在還陪著您。”
衛錦穿鞋的動作一頓,“爺的傷沒事吧?”
春凝抿唇失笑,“難為您燒成那樣還記得戰神有傷在身。姑娘您放心,那點傷難不倒戰神。眉月說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衛錦舒了口氣,“那就好。”
馬場那邊,果然出現了大批中毒現象。九啟皇帝命王倓返回馬場,務必要將下毒之人揪出來。王倓已命自己人先行一步返回馬場,他留下,是因為夜清玄。
夜清玄頭疼扶額的姿勢從他踏進戰神府書房一直保持到現在,大約過去了三刻鍾。他就納悶了,王倓為何非要拉著他一起去馬場查真凶。關鍵是,皇上竟然也同意了。
“上卿大人準備磨蹭到何時才肯啟程?”王倓的耐心已經被耗得差不多了。
“給本上卿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夜清玄抬首,眼裏燃燒著熱烈的疑惑之火。
王倓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端起手邊的熱茶喝了一口,“就憑皇上下了旨,難道上卿大人想抗旨不成?”
夜清玄閉了閉眼,“若不是你,皇上怎會讓本上卿同你一起去馬場查真凶?明知本上卿有傷在身,還要讓本上卿舟車勞頓,你是不是想看本上卿死在路上才甘心?”
王倓笑出聲,“上卿大人怕是對此行有誤會。此番前去馬場,沒有舟、也沒有車,隻有一匹快馬。若是上卿大人不願意自己騎,我不介意與上卿大人共乘一匹。”
兩個大男人共騎一匹馬像什麼話?夜清玄眉心突突跳,抬手摁住驟疼的太陽穴,“不就是我害戰神挨了一百二十大板嗎,戰神都沒說什麼,你怎麼這麼多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戰神有意思!”
“夜清玄!”茶杯砰的一下被放回原位,茶水四濺,王倓的眼神堪比鋒利的刀子,“身為一朝上卿,竟然隻顧自己,不顧國家大事。夜清玄你還是個男人嗎?!”
“既然父皇已經允了,夜上卿還是盡快啟程為好。免得惹父皇動怒。”容懷錦幽深的目光直逼夜清玄,“軍隊乃是國之重器,難道夜上卿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沒安好心?”
夜清玄輕咳一聲,端正坐姿,“本上卿隻是怕自己這副傷軀拖累了王牧監,並非不願意為國辦事。既然王牧監絲毫不嫌棄,那我們現在就啟程。”
王倓重重一哼,率先抬步走出了書房。
夜清玄搖頭歎氣站直身體,餘光目送王倓走遠,他才踱步到容懷錦跟前,“昨日本上卿在禦書房裏看見了彈劾戰神的奏疏,本上卿不在的日子裏,望戰神多加保重。”
是夜,衛錦被噩夢驚醒。再醒時,已是日上三竿。